鸝瑤驚訝的往後看，卻見他一臉笑意的望著自己，“傻瓜！”
仇子牛緊緊的抱住鸝瑤的身體，此時的快速下降，竟仿佛一場旅行。仇子牛蒼白的嘴唇輕起，對著她說了兩個字。
鸝瑤看著他的眼睛，“我不怕，隻要是和你在一起。”
仇子牛一個翻身，身體逐漸膨脹，白皙的皮膚變成金色，耀眼的鱗片附在上麵，美麗的容顏扭曲不堪，長鼻巨目，一對碩大的牛角立在頭上，長長的胡須刮碰在鸝瑤細膩的臉上。身軀不斷的變大，如巨蛇一般，四肢剛勁有力，五爪如勾，漂亮的尾巴像羽毛一樣隨風擺動。竟從一個小小的人類變成一條足足二十幾米長的巨龍。
就在落地的一瞬間，仇子牛吐出一團白氣，托著鸝瑤。自己卻重重的摔在地上，衛離射出的那一箭正射在他的後心之上，這樣一摔，整個沒入肌肉裏。
鸝瑤緩緩的落地，恐懼的看著眼前的龐然大物，腿腳不受控製往後移，腳下一絆，摔倒在地，低頭一看，正是自己心愛的古琴“水心”。緊緊的抱著殘破的“水心”嗚嗚嗚的哭起來。片刻之後，情緒漸漸的平息下來，望向一旁的巨龍。
鸝瑤在心裏對自己說，那是仇子牛，那是仇子牛，那是仇子牛！不管什麼樣，都是她的仇子牛。慢慢走過去，輕輕觸碰比她整個人還高的腦袋。“仇子牛，仇子牛，仇子牛？”
巨龍緩緩睜開眼睛，慢慢說道：“告訴了你不怕的，咳咳。”龍音震的鸝瑤跌倒在地，艱難的爬起來，薄怒道：“你也沒知會我說你是龍的。”說著又嗚嗚嗚的哭起來，“你要死了嗎？”
“好像是，衛離的一箭刺傷了我的心脈，我現在都變不回人形了。”
鸝瑤摸著他的眼睛，“我要怎麼辦？怎麼辦？”
“咳咳。你把箭從我體內拔出去我可能還有一線生機。”說罷又看下她纖細的皓腕，“可我不想弄傷了你的手，咳咳。”鮮血從仇子牛的口中流出，巨大的嘴開開合合幾次都沒有再說出話來，最終昏死過去。
鸝瑤手指顫抖的觸摸上他的鮮血，放在麵前，輕笑道：“沒了你，手再美又如何，誰來聽我彈的一曲《陽春白雪》。”
繞了一圈，來到巨龍的身後，在血流的最多的地方，果然看見箭的翎羽，整枝箭都沒進肉中。衛離用的箭都是特製的，用青銅打造，因為他的臂力大，所以此箭也不同於一般的木箭，竹箭，射在人身上又深傷害又大。
鸝瑤一抹眼淚，“衛離你個糟老頭子，變態！想娶我沒門，仇子牛要是死了，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伸手抓緊翎羽，用力往外拽，昏死的仇子牛疼的身體一抽一抽的，可銅箭沒拉出半分。
鸝瑤結下腰間的匕首，這個還是出發前一直陪伴自己的丫鬟送給自己防身的，也不知道她怎麼樣了。“真要拿這個用在仇子牛的身上嗎？他會痛死的吧。”鸝瑤痛苦的蹲在地上，不知道要怎麼辦才好。
緩緩站起身，雙手緊緊的攥住刀把，在傷口上切下一刀。可龍的鱗片堅硬異常，不是一把匕首能奈何的了的，鸝瑤一刀一刀砍在鱗片上，不知道砍了多少刀，整個手臂都麻木了，終於掉落了半片鱗片，仇子牛也疼的哼了一聲。
“你行的，一定能救他。”鸝瑤給自己加油打氣，又是一刀下去，刀一滑，右邊的手被剛剛砍斷的鱗片劃出好大一個口子，鮮血噴湧而出。鸝瑤傻傻的看著，沒有哭也沒有叫，撕下長裙的一角，纏上手掌，繼續一刀一刀的砍。白色的長裙上被血染紅的斑斑點點，右手顫抖的都拿不住匕首。鸝瑤倔強的想，就算我死也不要仇子牛死！
一刀又一刀，不知道多長時間，隻見太陽西落，皎潔的月亮升起。
匕首終於撕開了龍的皮肉，傷痕累累的雙手緊緊抓住箭柄，不顧流血的手和手臂，緊咬銀牙，使勁往外拽。銅箭終於鬆動了。
鸝瑤玉腿一伸，蹬在龍的鱗片上，使出渾身的力氣，“呀”的一聲，她同銅箭一起摔了出去。顫抖的站起來，拿過銅箭一看，完整的，太好了。
鸝瑤一步一步走到龍的身邊，脫下自己的衣服，撕成一大條一大條的裹在他的傷口處，自己終於體力不支，摔倒在地上，摔在龍和自己的血泊之中，閉上眼睛，“仇子牛……你要……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