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王嗤笑一聲,“真是沒用!”對著範無救擺擺手,“退下吧。”
範無救叩謝一聲,趕緊抱起謝必安去尋大夫了。
閻王坐在寶座上沉思著,機竺和黑熙一動都不敢動,蟄伏在一起。
閻王突然走下寶座,在大殿的一處空地上站定,長鞭順勢而出,纏繞住一個類似手柄的東西,輕輕一拉。空地上轟隆隆的聲音響起,平整的地麵上,巨大的地磚不斷變化形狀,形成一片黑洞,一顆巨大的圓球從地底升了上來,發出烏黑的氣體,像是能吸走所有的光源似的,懸在空中,讓人不寒而栗。
閻王如同習慣了一般,毫不在意,“明武宗,朱厚照。”
機竺身體一顫,朱厚照正是他死時當政的明朝皇帝。
烏球中緩緩飄出一行行血字,還沒等機竺他們看清楚,就被閻王收在一個通透的巴掌大小的瓶中,化作一團紅霧沉於瓶底。
隨後烏球沉於地下,地麵又恢複平整,閻王渡著方步慢悠悠的走到正門,頓了下,麵具底下浮現一絲詭異的笑容,抬腿走出大殿,厚重的大門也隨之關閉。
機竺和黑熙均長出一口濁氣,身形一晃,跳了下來。
“閻王爺的威壓果然非同一般啊。”黑熙揉揉肩膀,整個身體都僵硬了。
機竺沒理會他,目光灼灼的盯著那片空地,腳不受控製的慢慢走向那裏。
黑熙一把拉住他,“閻王隨時都會回來。”
“這可能是我唯一的一次機會。”機竺堅定的看著黑熙,眼睛裏竟有一絲請求。
緩緩放開手,黑熙身體一躍,拉下手柄,笑著對他說道:“你說的對!”
機竺感激的向他點點頭,祈求著生死薄能解開他的心結。
隨著地表的變動,烏球緩緩升起,機竺沉下所有的思緒,虔誠的說道:“明武宗正德年,應天府,機竺。”
烏球輕輕轉動,一行血紅的字飄然而出,浮在空中,隨著氣息不斷的左右擺動,忽明忽暗,血腥味撲鼻,上麵道:明中地靈有仁傑,端睿侯府機公子。上至禦前化齋飯,下至地獄滅黃泉。生來龍協乾坤至,死後化靈享泰然。命運多劫難化解,血難將至情關劫。
黑熙皺著眉,“這前幾句能看懂,後麵的是什麼意思?猜謎一般。”
機竺真想仰天大笑,殺到閻王麵前問問,他的劫他的難到底要何時才能終了!
黑熙道:“機竺,既來之則安之,不要想太多。”
機竺手一揮,血字頓時消散了,“銀靈島,秦嵐遠”
烏球再次轉動,同樣飄出血字:身做百家長,算盡機關命。曾享富貴福,終了無人顧。自認逍遙命,實則鬼斂身。行跡終不定,滅魂天注定。
“看來他真的沒死。”黑熙說道。“問問血炙?”
兩人正在聚精會神的分析生死薄上的生死密語,殊不知大殿裏的十六條巨蛇已經追尋著血跡悄聲爬到地麵上來,正接近獵物。
“銅鼓衛,血炙。”
血字再次飄出,隻是字數更短了:仇迷心,傀儡身。忠似犬,難為事。收桑榆,失東隅。魂破散,難再骨。
機竺陷入沉思中,聯想之前發生的事,逐字破解生死密語。
一條青黑色巨蛇靠近機竺,伸出猩紅的信子一下卷起他,粘濕腥臭的涎液沾滿機竺的身體。黑熙大喝一聲,寄出用自身二百年功力幻化的青劍,向巨蛇砍去,還未及身前,自己便被大尾巴抽了出去,狠狠摔在地上。黑熙隻覺得渾身的血液都在沸騰,想找出口發泄,恨恨壓下身體的不是,驅劍上前,斬殺離自己最近的白蛇。
機竺忍著惡心,身體化作一團黑霧,脫離巨蛇的控製,見黑熙打的費力,立即趕去支援,但是寡不敵眾,兩人不一會便被眾蛇困在一處。十六條龐然大物嗜血的盯著他們,涎液流了一地。
“機竺,這樣下去咱們都會死在這裏,快想想辦法。”
機竺比他還著急,這十六條巨蛇本來就是神物,又被調教些陣法,用來守護閻王殿。別說是機竺和黑熙二人,就是閻王自己也打不過這些猛獸。
“黑熙,打藍色的那隻,擒賊先擒王!”機竺早就注意它了,它一直遊離在戰圈之外,每次蛇進攻的先後順序都要經過它的同意,雖然隻是一個眼神。但機竺心思縝密,剛一纏鬥就知道,這場仗必輸無疑,一直在找突破口。
黑熙一個縱身,跳到一條大蛇的頭上,立即就招來激烈的攻擊,機竺抓住機會,化作一團黑霧,直取藍蛇眼睛。
藍蛇發現危險,忙躲開,其餘蛇看出來藍蛇有危險,紛紛不要命的攻擊機竺,擋在藍蛇身前。
守中有攻,攻中有守,攻守兼備,一時機竺難有突破,自己反而被打的鮮血淋漓。
黑熙橫劍擋在巨蛇的鋼牙上,直覺的身體一震,巨蛇已經咬碎他的青劍,黑熙噗的突出一口鮮血。
“黑熙!”機竺一閃身,擋在他麵前,寄出煞血靈珠,對抗巨蛇的攻擊。“黑熙,你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