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要緊,可工作也更要緊,我需要這份工作。”沙曉晴無奈地說道。
“沙老師,你是不是很缺錢?”周壹問道。
“我需要這份工作,雖然它不是工資最高的,但是卻是我能做好的。”沙曉晴現在的工資是不高,基本工資也才兩千左右,加上各種其他獎金福利什麼的,最多能拿到兩千八左右。在零四年這個時候算是很不錯的工資了。
沙曉晴本身很喜歡這樣的工作,也覺得自己教教書,照顧照顧學生的生活這種工作很能體現他的工作價值,所以社會雖然還有很多其他更高工資的工作,但是沙曉晴卻是覺得自己這份工作做的很開心,也對得起那兩千七八百的工資。
“那行,這個問題先不討論了,我們找醫生再把具體的問題詢問清楚了再說。”周壹說道,
“那沙老師你先休息一會,我們去問問醫生。”林冰冰說完,便和周壹走了出去。
醫生的說法很簡單,沙曉晴的白血病現在還沒有發作,屬於慢性白血病,剛才的暈倒並不是白血病發作的症狀,隻是貧血的症狀而已。但是醫生也說了,沙曉晴這種慢性白血病危險並不是很大,隨著年齡的增長才會出現危險的情況,現在隻要采取相應的療養措施,她還可以正常上班,正常生活,但是不可勞累。
聽了醫生的話,兩人也完全放下了心,暫時沒有什麼危險就好,那麼說服沙曉晴再進行深入的治療的時間就充足了。兩人回轉臨時性病房,把情況給沙曉晴說了以後,沙曉晴也是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暫時沒事,那麼暫時也就不需要在醫院呆了。四人便選擇離開,送沙曉晴回家。沙曉晴很不願意周壹三人送她回家,推托了一會,見三人堅持便也就無奈地苦笑了一下答應下來了。
出租車向沙曉晴指點的開發區東邊開去,到了沙曉晴的家中,三人終於知道為什麼沙曉晴有點不願意他們送她回家了。因為沙曉晴的家和沙曉晴平常表現的青春靚麗的穿著實在有點天差地別。
沙曉晴家住在東廬市著名的城中村,這裏西麵是正在如火如荼建設中的開發區,南麵是新的政務區建設,北麵是城區,東麵是大型批發市場,隻有這裏是一群低矮的房屋。
沙曉晴家有三間低矮的小瓦房,屋裏有點陰暗潮濕,但很幹淨,屋裏的擺設都有點陳舊。堂屋正中的躺椅上躺著一名七八十歲的老人正在閉目休息,躺椅旁邊放著一個大大的杯子,杯子裏好像泡著一些橘子皮之類的藥水。
感覺到有人進屋,老人睜開眼看了一下,便又繼續閉上眼睛。“這是我爺爺,他老人家腿腳不好,耳朵也聾了,說話也不清楚,沒辦法和人交流了。”沙曉晴介紹道。
沙曉晴上前把她爺爺的大杯子遞到了她爺爺手裏,拍了拍她爺爺的手,便向自己的屋裏走去。沙曉晴的屋裏有點暗,卻很整潔而幹淨,屋裏掛著很多周壹看過她傳的衣服,近距離看去,周壹才發現沙曉晴穿的這些衣服都不是什麼名牌或是質量好的衣服,也就跟夜市上那些攤子上賣的衣服差不多,幾十塊錢一件,不但便宜而且樣式顏色也都不錯。
“你們隨便坐,我倒水給你們喝?”沙曉晴指著自己的床鋪說道。
“不用了,沙老師,我來倒就行,你休息。”張培培急忙阻止沙曉晴要去倒水的行為,自己去了外間。
等張培培把水倒好,沙曉晴開口說道:“看到我家這樣,你們是不是覺得驚訝?”
“是有一點。我們平常看到沙老師你穿的那麼漂亮都以為你家一定很有錢。”張培培率先開口回答。
“我家以前還是不錯的。”沙曉晴笑了笑說道。“自從我母親得了這個病以來,家裏都被掏空了,可是我母親還是沒有治好,我十二歲的時候就去世了。我爸他原來在糧食局上班,我母親也在紡織廠上班,可是這種病不但讓我爸丟了工作,母親也丟了性命。”
沙曉晴說起父母和家裏的情況,情緒顯然又低了下來,雖然是麵對自己的學生,但傾訴心事或許就不分身份了吧!“你爸……哦!不,叔叔現在在哪裏工作?”林冰冰開口詢問,稱呼上的錯誤讓她有點訕訕。
“我爸現在外麵擺攤賣水果,就是你們也知道的,推個平板車,在一些路口轉悠的,還得隨時逃跑的那種。”沙曉晴穩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用微笑的口吻說了一下自己的父親的工作。可是想到她父親的身體,她情不自禁地開口說道:“母親去世後,父親一人幾乎把什麼都做了,有時一天做三份工作,就是為了供我讀書,這麼多年來,父親的身體已經是每況愈下了,很多疾病似乎都一齊衝著他去似的,腿上和肩膀有風濕,胃上有疼痛,手上有斷指,腦裏有腫瘤,父親他原來高高大大的,可現在卻瘦得不成樣子,我每天看著他都心疼萬分。
我工作了,勸慰父親不要辛苦,可是他卻說他還要繼續賺更多的錢,給我做嫁妝,讓我嫁個好人家。我每個月給父親的錢,雖然他很高興地說買什麼好吃的,可我知道他都偷偷收了起來……”沙曉晴越說越有點傷心,眼淚不停地往下落,說到這裏已經哽咽得無法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