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勇也跌倒在地上,幸好早有防備,才不至於摔傷,他理論知識豐富,估計這時間,輪船底部已經與小孤山水下部分接觸了。
\t小孤山位於安徽和江西交界處,在此處觸礁,無論是湖城還是安慶的日軍,都不可能及時救援,況且又在半夜,所謂“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天”,他們叫鬼都不靈。
\t夏勇將加速閥一拉到底,也不管鬼子能不能聽懂,還故意高喊了聲:“一路平安——”
\t小火輪突然加速,讓監視他們的鬼子始料未及,待站穩身子正要所動作,小火輪船體已經撞擊在小孤山裸露在山岩上,兩個小鬼子身體橫飛過來,其中一人,撞破舷窗玻璃跌在艙前甲板,腦袋撞在船欄上,當即斃命。
\t另外一個鬼子也不妙,撞在艙壁上掉下來,還沒等清醒過來,就被夏勇一刀捅在胸口。
\t小火輪怒吼著冒出滾滾濃煙,終於突突幾聲啞火了。從加速到撞擊,不過是須臾之間的事,甲板上巡查的另外兩名鬼子在甲板上翻滾,左舷的鬼子撞在船尾係纜繩的粗大鐵樁上,立刻頭破血流不醒人事。
\t右舷的鬼子就沒那麼幸運,身體磕在船欄上摔下江中。
\t艙頂打探照燈的鬼子身子橫飛,摔進水中,機槍手因為是臥倒趴下,往後滑落時,一把扯住探照燈座才沒掉下去,卻被急速後滑的重型機槍和子彈箱砸中昏死。
\t小野的身體撞在艙壁上癱軟倒下。這番劇烈的撞擊,也把船艙裏鬼子撞清醒過來,吱哇怪叫,摸索端槍爬出來,不知什麼情況,四下胡亂放槍。
\t小火輪上一片混亂,因為小野審問船長,向他要翻譯官和軍曹,沒有問出名堂,將他軟禁在貨物艙裏,此時也摔倒在地,滑落的口袋將他掩埋,所幸那些口袋裏裝的全是較輕的衣服。
\t船長從下麵爬出來,摸到艙門口,用腳使勁踹門,可是日本人從外麵鎖上大鐵栓,踹了幾下紋絲不動,船長叫罵了幾聲,隻好縮身藏匿起來,尋思著,如果鬼子來開門怎麼動手。
\t清醒著的人,這個時候才清楚看到,長江寬闊江麵上,一座小山佇立在在黑夜裏,孤零零的,周圍約一裏,形態特異,以奇、險、獨、孤而著稱,黑暗中,如同一頭雄踞著的怪獸,呲著獠牙,準備擇機吞噬眼前擱淺的輪船。
\t很少有人得知,和平時代,山中有唐朝築建的啟秀寺,曆朝均有拓建,民國年間已頗具規模。山寺、古廟矗立江中,四麵環水,江景、白帆一覽無餘,當真是江中仙境,人間福地。
\t可是,自從日本兵封江後,迤邐東流的長江再不複有點點白帆、百舸爭流的盛景,中華大地狼煙四起、盜匪橫行、百姓遭殃。
\t小孤山上的確有人。
\t原來,山上啟秀寺的和尚作了鳥獸散,倒是為流寇劫匪提供了絕佳的庇護地。山上彙聚了兵敗潰散的國民黨十多個殘兵,加上原來占山為王的土匪,他們從附近江邊的漁戶手裏搶來幾艘漁船和小劃子,原打算可以借著地利之險劫些錢糧度日,日本人封江之後,來往船隻越來越少,山大王們的日子也日益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