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明剛剛拔出盒子槍,左側的那隻就騰空躍起,直襲他的手臂,滿口的獠牙閃著寒光,陳明不及拔開槍栓,隻得矮身閃開。然而未等到他稍一喘息,另外兩隻豺同時撲上來。
\t喬子琴和詹姆斯兩人坐在山峰的大石頭上眺望山景,此時雲霧翻騰霞光萬道,果然是盛景壯麗。兩人說著話,久久不見陳明追上來,正納悶呢,突然一聲尖厲的槍聲從下麵響起,在山穀間回蕩。
\t“不好!炭頭有麻煩了。”喬子琴一下子站起來,順手取下步槍,向槍響的地方衝下去。詹姆斯也拿出手槍緊隨而下。
\t他倆氣喘籲籲地跑到現場,隻見地上一灘鮮血和一撮野獸的黃毛,陳明臉色發白靠在樹幹上,拿槍的手哆嗦不停,一縷鮮血從他的手臂滴在地上。
\t“詹姆斯警戒!你受傷了?”喬子琴跑到陳明麵前,擼起陳明的袖管,隻見小臂上深深幾個血洞正向外汩汩流血。
\t喬子琴給陳明消毒上藥的時候,發覺他渾身都在抖動,看看地上那一灘血,馬上說:“你失血過多了。”
\t詹姆斯見陳明表情有些呆滯,過來取下那隻大煙袋,裝滿煙葉按在他嘴上點著。陳明猛抽了一口,嗆得直咳嗽,剛剛包紮好的紗布上立即被鮮血洇透。
\t喬子琴一把搶下煙袋,狠瞪了詹姆斯一眼:“幫倒忙!”
\t詹姆斯聳肩攤開手,一副很無奈的樣子。
\t“你怎麼不早點開槍?還抽煙?抽死你!”喬子琴惱恨地拆開紗布,又重新換藥包紮。
\t麵對喬子琴連珠炮的咭問,陳明隻是呲呲牙,現在,這個刀子嘴豆腐心的女醫生說話也不覺得那麼刺耳了,相反的,倒有些親呢。
\t“那是,什麼東西?”詹姆斯用槍指了指隱沒在樹叢後麵的豺,那些家夥並沒有逃跑,而是在不遠處盯著他們三人,其中一隻發出悠長淒厲的嚎叫,那種聲音令人毛骨悚然。
\t陳明不待喬子琴紮起紗布,一把抄起手槍,又從身上拿起幾個手雷遞給詹姆斯:“快走!”
\t他很少有這樣過激的行為,喬子琴也緊張了,逮住陳明的胳膊打個了囫圇扣,端著步槍,推壓子彈上膛。
\t他們迅速退出樹林,向山頂撤退,此時太陽已然噴薄欲出,強烈的的陽光發出刺目的光芒。陳明流了過多的血,行動沒有那麼迅速,喬子琴和詹姆斯架著他走,一直退到山頂才停下。
\t三人累得通身是汗,喬子琴解下陳明身上的水葫蘆,先讓他喝水,陳明喘著粗氣驚魂未定地看著下麵:“豺記仇,肯定不會這麼就算了……這條道這麼偏僻,路上估計人也不會多,我們,還是找到村莊歇息一下比較好。”
\t詹姆斯就站在大石頭上,手搭涼篷向下麵看,山下全是蔥蔥鬱鬱的樹木,看不清什麼地方有村莊。
\t三人不敢再耽擱下去,稍微休息一下繼續向下走。
\t一進入樹林子,立即暑氣全消,背著太陽的西麵,還殘存著昨夜的寒涼,讓人不由精神振作。但他們卻絲毫不敢放鬆,子彈上膛,手雷也準備隨時扔出去。
\t上山容易下山難,三人攀著樹木向下,稍不留神就會滾落下去,一直到一處相對平坦之處,三人才停下,靠在樹幹上喘作一團。
\t詹姆斯靠在樹幹上,抹了把冷汗,伸手摸向別在腰上的大煙袋,然而觸手之處冰涼又有彈性,不由渾身發顫,低頭一看,隻見一條鉛筆杆一樣粗細的青綠色小蛇正從樹枝上探下身子。
\t詹姆斯怪叫一聲,伸手就打,同時腳也迅速向旁邊退去,惶恐之下,沒留神腳上的小坡,一腳踏空,摔倒翻滾下去,一直滾落了二十多米,才停在一個凹坑裏。
\t陳明和喬子琴兩人跑下來,發現詹姆斯一點事都沒有,原來坑裏鋪著厚厚的腐葉。
\t詹姆斯摔懵了,半天才緩過神,撐在地上想站起來,手上一用力,支楞在落葉裏的東西也裸露出來。
\t詹姆斯彈簧一樣彈射起來,定定地看著落葉堆裏伸出的一截森森白骨:“麻各答!”
\t喬子琴過來扶住詹姆斯:“摔壞了沒有?”
\t詹姆斯活動下手腳:“沒事。”
\t陳明撥開落葉,裏麵赫然是具人的骸骨,腥臭之氣撲鼻而來。忙捂住口鼻。顯然這人死的時間並不長,骨頭上還粘連著一些發黑的血肉,森森骨頭上還有野獸齒噬過的痕跡。
\t骸骨乍一曝露在空氣中,裏麵的爬蟲、蛆蟲蜂湧而出,四散而逃,陳明向後退了兩步,惡心得直想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