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這樣的好事?是的是的,”江龍忙不迭地說,“他就是打鬼子負傷的。”
\t“你能把情況全部告訴我嗎?這樣,我就好給他爭取減免手術費了。”
\t“隻要能盡快給他做手術取出子彈,我把前因後果都告訴你吧!”
\t於是,江龍毫不猶豫地把事情經過全部說出來了,他告訴惲大姐:詹姆斯是美國記者,聽說日本鬼子攻打國民黨的首都,他想一定有一場惡戰要打,於是逆著逃難的人群趕到南京。
\t一進城,他就親眼目睹了日本鬼子在南京的大屠殺,他和其他的外國記者記錄了這些罪行,帶了另一個外國記者的日記,記錄的照片底片,還有一盤攝像帶……
\t女人細眉緊蹙,不解地問:“帶這些東西幹什麼?”
\t“這些是罪證哦,他要帶到美國大使館去,在國際上揭露法西斯的殘暴,讓愛好和平人們都來反對日本……”
\t“日本兵就讓他出南京嗎?”
\t“當然不是,他在南京也遇到了很多危險,也遭受到打罵和生命危險。在棲霞市的愛國僧人幫助下,他才逃出了南京。可是坐船往上遊行駛的時候,船被日本鬼子的飛機炸掉了,那些罪證放酒桶裏麵,在長江上漂泊,被我看見,這才把他救起來。”
\t“那些……影像材料呢?”
\t“我把他救起來了以後,他尋死覓活要酒桶,還以為他要酒不要命哩,我隻好又一次跳進江裏……可是,等我把酒桶撈上來,他人又不見了,隻好把酒桶埋在江邊,卻又被鬼子漢奸搜了去……”
\t“江龍啊!你還真有點不簡單,不但水性好,而且心腸好,很有正義感,這才是我、我願意嫁你的原因……”惲大姐充滿深情地望著他。
\t江龍不好意思地搔搔光頭:“你別誇我吧!我隻是想喝酒,這才發現抱著酒桶不放的詹姆斯……當然要救人啊……後來,我也發高燒住了醫院,遇到這個喬醫生,治好了我們的病……”
\t“既然如此,那些材料不在詹姆斯的手裏呀!”
\t江龍的眼睛裏含著淚水,慢慢地說:“哎,你別說了……我救了他的命還背了一口黑鍋,他總是怪我把東西搞掉了。我的徒弟小黃毛為了這些罪證,從狗洞裏爬進了鬼子司令部裏,偷了藏在外麵,被日軍追趕,他逃生的一座古塔被燒毀了,他也被槍殺了……所以,這些罪證是我們用命換來的呀!”
\t惲大姐不再說話,坐在床沿兒,擰著手指頭,不知道想什麼。
\t既然說到這裏了,江龍想,幹脆一股腦全告訴她吧。
\t“我們混上鬼子運軍用物資的小輪船上,我跳下長江,去給新四軍送信,在小孤山製造了觸礁事件,新四軍接受了這一輪船的物資,派遊擊隊長陳大煙袋送我們。過平天湖的時候,又被鬼子的巡邏艦打翻了船,喬醫生被你救了,我救了詹姆斯,一起聚集到了你家……”
\t她若有所思地說:“下麵的事,你不說我也知道的,我們一起走了不少路,始終沒看到這些東西呀。”
\t“都綁在詹姆斯的身上的,”說到這裏,江東覺得有點對不起這個女人了,“嘿嘿,就瞞著你一個人,我們是不是有點不地道?”
\t她馬上拉長了臉:“就是啊!我留你們吃,留你們住,還救了喬醫生,可你們總拿我當外人,現在要我幫忙才對我說實話……”
\t江龍走過去拉她:“日本人千方百計要銷毀這批證據,事關重大,我們都沒有對外人說,其實,也就是老陳對你有懷疑,他對喬小姐也懷疑呢!”
\t“是不是對你也懷疑了?要不然,怎麼趁著你發燒昏迷不醒,就把你丟下來了?”
\t“他怎麼對我不放心了?說實話,我見過那些罪證,他還沒見過呢!這是我們男人的事兒,不想讓你們操心。從你家出來,我們找到陳明,他就告訴我和詹姆斯了,如果在路上走散了,就到寶通禪寺聚會,那裏的知客僧是我們的聯絡員。”
\t女人這才綻開笑臉:“是嗎?那我就不怪你們了,好,看在你的份上,我叫堂哥給醫院裏商量,看能不能免掉他的費用。好事不在忙中取,你先吃飯吧!”
\t惲大姐說完徑直走了,江龍知道他們沒死,而且馬上能和他們見麵,心裏說不出來的高興,趕緊吃了早飯,還主動把飯碗洗了。
\t正好老婆回來了,說已經說好了,哥哥費盡口舌,給詹姆斯請功,醫院說他是抗日英雄,決定減免他全部費用,找最好的醫生給他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