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參加？我們還要查他是不是叛徒哩！”胡曉曉衝動地說。
\t喬子琴疑惑地問：“這兩者有關嗎？”
\t“當然有關，”江龍說，“那一次活動亂糟糟的，就是他搞什麼學生暴動製造了混亂，讓地痞流氓混了進去。陳明參加了救援活動，也一定是老林出賣的機密，否則，軍統人怎麼知道醫院和後山有地道聯通？沒有印子的秘密地圖，連我這個住在裏麵的人也找不到，我們中沒有任何人說出來吧？零號把我和陳明抓住，單獨放了我，老林卻說陳明與他一起放出來了。那天他到我家來，我們喝酒把他灌醉了，老林酒後吐真言，說他們根本沒一起出來，其他的事情一連串，怎麼能證明他說的是真的？”
\t“和老林一起被抓的還有何廣生，可惜也沒蹤影了。”胡曉曉擔心老同學的安全。
\t“放心，你的老同學安然無恙。”夏勇望著身邊的胡曉曉眨眨眼睛。
\t曉曉馬上揪住他的胳膊問：“你怎麼知道的？”
\t“你們知道誰找我了嗎？”夏勇故弄玄虛。
\t江龍擔心地問：“不會是零號吧。”
\t“去，我見了他那張吊死鬼的臉，得倒八輩子黴。”夏勇啐了一口，不再賣關子，“何廣生來找我了。”
\t胡曉曉一下子跳起來：“他在哪裏？”
\t“他也到重慶來了嗎？”江龍也迫不及待地問，“你在船上碰到的？”
\t“不是的，”夏勇喝了一口茶才說，“他不傻，要找我很容易。到輪船公司問我在哪條船上，然後天天等，等到我們的船靠岸，今天就把我找到了。”
\t夏勇沒有回答自己的話，胡曉曉很不滿意：“你為什麼不把他帶到我們家來？”
\t江龍明白他的意思，望著胡曉曉說：“現在，胡家就是我們的據點了，真的不能隨便把人帶過來，你看你，把老林帶過來，結果怎麼樣？”
\t“老林不同，我們不了解，何廣生可是我同學，堅定的革命分子。”胡曉曉認真地說。
\t江龍說：“我也知道，在木鎮，還是他帶我找到夏勇的，讓我們躲過一劫。但是，此一時彼一時……”
\t“對，”夏勇讚許地拍拍他的肩膀，眼睛卻望著胡曉曉，“江大哥覺悟起來，比我們讀書人的認識都正確。何廣生與老林一起被抓的，然後都放出來了，這就令人奇怪。”
\t喬子琴是他們之外的人，更有權利說句公道話：“老林還是共黨的人都放出來了，你們說的這人就是一個學生，當然更應該放出來哦。”
\t“就擔心……他們放出來的方式迥然不同。”夏勇說。
\t仿佛夏勇立了大功，胡曉曉趕緊提過水瓶，給他續上開水。其餘兩人望著她。江龍用手指扣扣桌子，喬子琴直接說：“你不能厚此薄彼，隻關心身邊人啊。”
\t胡曉曉緋紅了臉：“後到為客，沒見他已經喝完了嗎？”
\t“我們早喝完了。”喬子琴與江龍異口同聲。
\t“你們不能自己倒？”胡曉曉賭氣地把水瓶放桌子當中。
\t喬子琴笑道：“他不能自己倒呀？”
\t夏勇不好意思地站起身，提水瓶給他倆續水：“罷了罷了，我來替她給二位陪不是。”
\t“你為什麼要替她賠不是？”喬子琴繼續發難。
\t江龍忍不住笑了：“好了好了，我們說正經的，夏勇，你說。”
\t夏勇給每個人茶杯裏都續上水，再喝了一口茶，杯子裏就剩一半了。
\t他拿起江龍那個倒滿水的杯子，與自己的茶杯同時放到跟前。把江龍的茶杯用右手推出去，又把半杯茶水用左手推出去。然後說：“這裝滿茶水的茶杯就像老林一樣，他絕對不會否認他共黨身份的。”
\t“對，他就是一個誇誇其談的人。”胡曉曉迫不及待地表示自己很了解老林。
\t江龍瞥了她一眼，因為厚道，沒把話說出來：你可曾是他忠實的追隨者——
\t夏勇心裏也明白幾分，一時思維短路，卻被喬子琴催促著讓他快說，想想才整理思緒繼續說下去：“老林不說，特務也明白他的身份，卻將他很輕鬆地放出去了。而這個裝半杯茶的就是何廣生，他雖然是共產主義的追隨者，卻不是黨員，在當時那種情況下，他也不能把這個危險的帽子往自己頭上戴，卻是被零號的副手要帶到江邊槍殺……”
\t“啊？他們要殺何廣生？”曉曉大驚失色。
\t江龍明白一點了：“對那些口渴的人，怎麼不喝那滿滿一杯水，卻去端半杯子？”
\t“是啊，”夏勇點點頭，“除非那半杯水是涼水，不燙嘴。”
\t胡曉曉迫不及待地問：“是何廣生自己說的嗎？那多危險啊，怎麼放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