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2.趕到城門遭劫持(2 / 2)

船行江上,也不過二十來分鍾,但加上船下船,啟航停泊,那就要花半個多小時了。

鍾雷鳴第一次到釣魚城,說沒想到,船靠岸的碼頭居然是整整齊齊的一條條台階,兩邊沒有房屋,比朝天門碼頭還有氣勢,不是說這裏是荒山嗎?

江龍就告訴他,這還是嶽飛那個時代建起來的,鍾團長一定來過許多回,所以他喜歡這個地方。

二爺聽了,連連點頭,心想這家夥還是個有見識的人,讓他輔佐小少爺沒錯。見眾人下了船,就說就在這裏等候送葬的人,那要一船一船運過來。

鍾雷鳴並不言語,演了半個月的話劇,他是唯一的小主角,紅透了重慶城。在家裏,自然地位又上升了一步。他二爸也要問他是不是等一下?

少年隻是搖搖頭,一言不發,捧著父親的骨灰盒,一步步向山上走去,江龍當然跟在他的身邊,緊跟著上山去。

鍾二爺已經過了壯年,煙酒茶再加上女人,早已經掏空了他的身子,望著高高聳立直達雲端的石頭階梯,本來就發怵。如果在平時,一定要叫上轎子或者滑竿台抬上山去。

可這是為兄弟送葬,他是主持人,必須步行上山。回身望望對岸,浩浩蕩蕩的送葬隊伍,都在看這邊的動靜,他不能服軟。心想不如笨鳥先飛,打頭走,往前走,可以走一陣歇一陣,也跟著第三個開始爬坡。

鍾雷鳴也沒走過這麼遠的路,手捧父親的骨灰,像是父親正望著他,走得很緩慢,但是步子很堅定。他的堅韌也帶動伯伯,一步步走上山去。

第二船的人沒到,因為那是響器班子,要帶那麼多樂器,有些混亂,還有祭奠的東西都是紙紮的,擔心弄壞了,所以小心翼翼,上船下船都慢了半拍。

第一船的人到了護國門了,第二船的人還在半山腰。

登上最後一個石階,眾人鬆了一口氣,才抬起頭來。江龍首先發現了不對勁:城樓上有黑影閃動,他一步跨上前去,把鍾少爺攔在自己的身後。手裏抓著盒子,還沒來得及掏槍,門裏卻躥出來兩個黑衣人,一下子把城門堵住了,問他們是幹什麼的?

已經有人打前站,怎麼沒見人出來迎接,反而冒出來這些鬼?走在第三個的鍾二爺火冒三丈,撥開他前麵的兩個人,搶先一步跑過去大罵:“你龜兒子幹啥的?竟敢攔老子的路,他媽的給老子滾開——”

他的出言不遜已經惹怒了對方,跟著又跳出來兩個人,盡管隻有一個人發話,但都把手揣在懷裏,時刻準備掏家夥,堅決不讓他們進門。

這還了得?就是釣魚山上有山大王,也要臣服於重慶的袍哥。鍾二爺一頭惱火,一個箭步跨上去,對領頭的人就是一巴掌:“你龜兒子不想活了?”

他原來以為是軍統的人,兩次在自己家受到挫折,今天到這裏來阻攔葬禮。

大江大海都過來的人,鍾二爺居然在陰溝裏翻船。他的巴掌還沒落下去,對方那個其貌不揚的人以閃電一樣快捷,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往後一擰,另外三個人也沒閑著,有的掏出繩子,有的抓住他另一隻胳膊,不由分說,動作麻利地就將他捆綁起來。

就在二爺要衝上前的時候,江龍已經發現大事不好,急忙回身對鍾雷鳴說:“趕緊下去,讓家丁上來。”

如果隻說前麵的一句話,少年還不願意顯示怯弱,可後麵就是任務,倘若不下去,那些帶槍的人不會聽別人使喚的。

上山階梯十分整齊,但是並不寬闊,一邊是懸崖峭壁,一邊是萬丈深淵,鍾雷鳴捧著骨灰盒,靠著山壁飛快往下跑,一邊低聲傳令:“我二爸讓拿槍的上去——”

山道很陡,山路很窄,兩人隻能勉強錯開身子,雷鳴已經發現身後的危險,江叔叔雖然勇敢,孤掌難鳴,山上人居高臨下,身手不是一般,前麵是親戚,跟著的是管家、隨從等沒有武器的人,拿槍的人在下麵,看不見上麵情況,必須得上麵人讓路。

袍哥在重慶橫行慣了,合川是根據地,發祥地,釣魚城也不是沒有來過,四山土匪早收編。哪裏曾想到阻攔,何況在悲傷之中,鍾二爺可從來沒麵對槍口,隻以為上麵的人是軍統的,家中還有個兄弟在政府財政部,領著家屬在後麵的船上,量這些家夥也不敢把自己怎麼樣,沒想到他們下手這麼狠,捆起來還塞住了嘴巴,讓他既不能下令也不能呼喊,氣得幹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