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是你們這邊先放了一槍的。”江龍問,“先打的那一槍是怎麼回事?”
詹姆斯搖搖手,因為,已經來到了武道衙門,這是剛剛修好的古典建築。
穿過大門,來到後院一排房子前麵,在最邊上一道小門,推門進去,床上睡著一個女人。長波浪的頭發烏黑烏黑的,襯著一張圓臉如銀盤一般,畫得非常精致的妝容,雙目緊閉,躺在床上一,蓋著一件雪白的毛皮大衣,上麵還有血跡。
像是昏睡過去了,開門的聲音都沒有聽見,詹姆斯還是不敢說話,又關上門,帶他走出了小院子,這才告訴他:這個女子,是武漢醫院院長的女兒。
江龍說曉得,就是差點搶了喬醫生丈夫的嬌小姐。
“你知道的不少啊!”
“哎呀,都是胡家姐妹告訴我的,她家大姐不跟這莫小姐一個醫院嗎?她怎麼躺到這裏來了?”
詹姆斯就告訴他今天上午發生的事情。
樓澋是以釣魚城管理人員身份到這個山上來的,每天的事情很多,他們兩人都隻有晚上才能一起研究密電碼。
今天一大早,吃了早飯,樓澋就出來了,查看寺廟修葺的掃尾工作。安排妥當之後,走出廟門,在這門口就見到了這個女子。
莫小姐衝著他哧哧地笑,樓澋十分奇怪,問她怎麼到這裏來了?
“你不知道我為什麼來?我可知道你為什麼來的?”她笑得像一朵花,“是被貶到這窮山惡水來的吧!”
他皺起眉毛說:“我是來打造抗日宣傳舞台的,抗日工作沒什麼高低貴賤。”
莫莉咯咯地笑個不停:“別說得那麼好聽,你現在可是虎落平川了,再也得不到重用,誰叫你的父親是漢奸呢!”
樓澋氣得要命,劍眉立起來,讓她不要胡說八道。
“維持會長還不是漢奸嗎?還買了半船軍火,送給日本人打我們中國人,這個漢奸可算是功勞大大的呀!”
她是如何知道這些消息的?難道,報紙上披露出來就是她的功勞嗎?難道,她遇到我家鄉逃出的難民嗎?那也不知道軍用物資的事啊!樓澋十分納悶,又氣又急,但是為了保護家人,隻有忍氣吞聲,什麼話不說,轉身要走。
“在山上當地主了嗎?小日子過得很甜蜜是不是啊?怎麼不請我去喝杯茶?”莫莉把他攔住了,“你忘了我們的恩愛,我可忘不了,特意上山來看你的,不能請我到你的小窩裏坐一坐嗎?”
被她糾纏得很惱火。樓澋甩開她的手,沒好氣地說:“走,你回去——趕緊下山,我不需要你看我,我好得很,你從哪來的到哪裏去吧!”
“不嘛,我對你日思夜想,想你想得晚上睡不著,我要看看你的黃臉婆子現在是不是變成了村婦了?”
樓澋更反感,拔腿就走。走出沒有多久,就聽到身後一聲慘叫,回身望去,莫莉蹲在地上,哎呦,唉喲地一聲聲叫,說她腳崴了。
“裝的吧?”樓澋就說喊個農民來背。她說不行,他們太髒了。然後就坐在石頭的門檻上哎喲連天地叫。
樓澋見她雙眉緊皺痛苦樣子,就是扶著她走,又能到哪裏去呢!於是,停下來對說:“你等著吧!我叫喬子琴來,她帶得有醫藥箱,給你上點藥,再找一輛滑竿把你送下山去。”
望著他筆挺的背影,莫莉站起來恨恨地跺腳:該死的東西,居然這樣絕情!
就在這時,身後有人說話了,是向漢文,以從來沒有的冰冷的語氣,板著臉說:“好了,到此為止,自己下山,回去——”
“咿,你不是說,我們上山來照相的嗎?”
“少囉嗦,快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