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進來,我給你煮茶吧?”周紫菱突然發現自己和王煦說了那麼大半天話,王煦竟然還站在門口,覺得有些失禮、
王煦聞言,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還是無奈的搖了搖頭:“宿舍快關門了,改天吧。”
王煦這樣說,並不是為了做什麼正人君子,相反,一個大美女邀請他在晚上來屋子裏坐坐,他已經有些心動。
短短幾秒鍾的時間,王的內心已經經過了一次慘烈的掙紮鬥爭——王煦深知自己雖然不是正人君子,但也不是什麼禽獸不如,不可能趁著月黑風高把周紫菱撲倒,那如果不撲倒,隻是在這裏喝杯茶,宿舍回不去,自己又該呆在哪?周紫菱是漂亮,但自己對她沒感覺啊,就算夜不歸宿被周紫菱收留一晚,那如果被別人知道了,自己還怎麼去追求真正喜歡的女孩呢?
王煦腦海中突然出現了吳雪的俏容。終於做了抉擇,今晚得回宿舍……
王煦從新建教學樓回宿舍,需要途徑“輔仁園”。
關於“輔仁園”的曆史,惡補了燕京師範大學校園文化的王煦還是知道的——上世紀二三十年代,“輔仁園”還是直屬德國聖言會創辦的教會大學,卻因文章之盛,與燕大,京大,新華並列為燕京四大名校:且不提掌印校長的是史學巨宿陳垣老先生,坐鎮各係的有學界名流沈兼士,劉半農,餘嘉錫,就連年輕一輩的教師裏,也多有之後享譽兩岸者,如顧隨,台靜農,啟功等。學生中,聞名中外的更比比皆是:詩詞名家葉嘉瑩,少奇夫人王光美,戰地記者蕭乾等。
“輔仁園”占據文脈,人文繁盛,被燕京師範大學擴張重修後,風景優美,雖有百年曆史,仍是全國眾多學子魂牽夢繞的地方,“輔仁園”在二十年前獲贈東洋所贈櫻花,如今櫻花已成“輔仁園”一景。
王煦進入“輔仁園”中的小路,看到距離宿舍關門隻剩十五分鍾,不由又加快了幾分的腳步,但是,當“輔仁園”中的“定阜亭”傳來渺渺古琴樂聲,卻讓他不覺停住了腳步。
琴曲音律點點灑脫,猶如似醉非醉的瀟灑詩人,在美景下吟詩作畫,又或是有一種豪放不羈的態度,借醉論政,以醉彙憤。
這曲子,不正是王煦最喜歡的一首古琴曲《漁舟唱晚》嗎?
王煦聽到此曲,突然覺得此時意境很是不錯,想起一首與此曲意境相似的古詞,不禁朗聲念道:“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是非成敗轉頭空。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白發漁樵江渚上,慣看秋月春風。一壺濁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
王煦朗誦完,琴聲突然落尾。
王煦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連忙拱手向遠處亭子說道:“抱歉姑娘,有感而發。”
“你怎麼知道我是姑娘?”亭中傳來女孩子的聲音,有些疑惑,有些驚訝。
“《醒心琴譜》有雲:唐陸龜蒙、皮日休所作。其曲取意於漁夫醉歌,有笑傲煙雲,醉鄉酣美之意境,與《離騷》獨醒之意味有同趣之妙。所謂“明月太虛同一照,浮家泛宅忌昏曉。醉眼冷看朝市鬧。煙波老,誰能惹得閑煩惱。”王煦笑道:“依我看,此曲若是男人談,則笑傲多於惆悵,而姑娘你彈此曲,則多了一份看透紅塵的哀思,所以我斷定姑娘就是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