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生憐不是笨蛋,從她醒來後她就感覺到許多不妥之處,可能玄天宗並未太把她這種修為低微的人放在心上,所以許多事情上也並未多做掩飾。
即便她在落寒山昏迷了,被抬出來頂多叫幾個侍女照看著,怎麼可能大長老扶月親自照顧她。而且扶月峰上她認識的幾個侍女們全都換上了陌生的麵孔,她跟她們打招呼,她們也從不多言。
可是她能做什麼,她不過一個小小女修。
從西嶽魔州回來就一直被懷疑是奸細,然後被派到扶月峰受罰,再到落寒山。這一切都不合乎常理。就算再遲鈍的人也能發現,這其中肯定有什麼不對。
雲生憐知道自己長得像小扇子,可是從來沒有往另一個方向想。她怎麼可能想到戚清想要利用她,數十萬年前她還沒有出生,當然不會知道這些細枝末節。她從小受到的教育就是將玄天宗奉為至高無上的存在,身為他們掌尊的戚清——又怎麼可能會做出利用人這樣卑鄙的手段。
所以雲生憐想的是——玄天宗的人還以為她是內奸,所以正處處提防著她。
——一陣輕微的敲門聲傳來,驚醒了正在沉思的雲生憐。
扶月例行端著湯藥走進來,這是最後一劑了,其實雲生憐的“傷”也好了大半。
咕咚咕咚的將藥吃完,雲生憐皺著小臉,這藥真的不是一般難喝!
突然感到口中一甜,扶月往雲生憐的嘴裏塞了一個金絲蜜餞,立刻將苦澀的感覺趕跑。雲生憐微愣,將甜得發膩的蜜餞吃完。
“呃……”雲生憐望著扶月,那小表情分明是有話要說,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又一副猶豫不決的模樣。
其實她現在已經沒事了,隻要不激動不過度損耗真氣就沒事,慢慢的再過段時間就會好。讓她整天呆在扶月身邊,她是真的很不自在。雲生憐感覺自己現在就像是被圈養的小寵物。
身邊的人和事都莫名其妙的改變,讓她應付不來,可能回到玄天宗確實不是最好的選擇。她原本就想簡簡單單的修真,在玄天宗混吃混喝的過一輩子也罷,反正她資質不高,也沒有想過有一天能進入內門。當她日夜盼望的夢想真的實現了,她卻高興不起來。所有的一切,從她晉升為內門弟子離開玄天宗的那一刻就改變了。
平凡的人生軌跡被打破,被卷入仙魔兩道的戰爭。作為玄天宗的人她自然不可能背叛自己的的宗派,可是她拚了性命回來了,卻遭人懷疑。說不生氣是假的,可是她又能做什麼,雲生憐現在的修為,就是一個低級弟子,難道還想站在掌尊麵前抗議?!
“明天開始,就跟著我修煉吧。”看著雲生憐的猶豫不決,扶月沒有給她時間思考,輕笑著告訴她這個決定。
雲生憐受傷的時候他能看住她不亂跑,這下她傷好了,扶月也沒打算讓她閑著。
扶月這話說的很突兀,可是雲生憐也沒有過激的反應,有些不安的絞著衣角,“弟子是有罪的人,掌尊的處罰也沒完成而且還放走西嶽魔州的人,不管如何我走認罰……所以長老不必待弟子這般好……”
有時候兩個人之間的關係是最微妙的,可以一句話不說,卻能感受到對方的想法和心情。雲生憐不知道為什麼,扶月對她越好越是溫柔體貼,她就從內心生出抵觸的情緒。
那前不久還一臉冰冷,罰她去落寒山那種荒無人煙的地方的男子,從她醒來後,態度在慢慢的改變。她雖然不是很聰明,但也知道,這種好——超過了對一個弟子的寵愛,麵對扶月時不時喂她吃蜜餞或者其他舉動,雲生憐居然下意識的想要躲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