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大殿,未曾斷過的暖香早就燃盡,大圓桌上也沒有了往日可口的點心,整個傾元宮除了各峰長老時不時的來稟告戰況,幾乎無人踏足。
大殿中央,瑩白的幻鏡光芒柔和,成為了黑暗中唯一的光芒。
幻鏡裏,白衣的男子眉目如畫。
這樣美如謫仙的男子任誰看了都會忍不住心動。白衣的男子此刻正將同樣是白衫的嬌小女子抱在懷裏,而白衣女子絲毫不反抗,就任由他攬著,白衣男子薄唇微張似乎在說著什麼,可是幻鏡前的人卻聽不見。
浮沙站在玄衣男子身後,望著幻鏡裏似乎定格的畫麵。
“她不想跟你回來。”
“那是我的人……”
莫青廣袖一揮,幻鏡消失,整個大殿完完全全的沉浸在黑暗中。
浮沙看著男子握緊的拳頭,嘴角彎出一抹不知道是苦澀還是嘲笑的弧度。莫青在碧蓮玉髓裏動了一點小手腳,將自己的一滴精血加上法訣融進裏麵,所以不管雲生憐走到哪裏,莫青都能找到,即便是在落寒山這樣全是禁製的地方。
可是啟用幻鏡,在玄天宗裏麵要窺探到雲生憐的處境,即便有碧蓮玉髓的幫忙能不被扶月發現,莫青這般不顧全自己還要浪費真氣。看到就是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在別人懷裏,浮沙知道莫青心裏是什麼感受,但是他不介意再添上一道。
每一次都是,莫青從他手裏搶走的,卻不知道珍惜。
“你不適合她。”浮沙說道。
莫青轉過頭,目光仿佛要看穿浮沙整個人,“本尊看上的,一個也跑不了……難道你忘了自己說過的話,她不可能是你的。”
他怎麼會不知道浮沙的心思,浮沙這麼說不也沒有將雲生憐帶回來嗎。不過莫青一想到剛剛幻鏡中的景象,就恨不得立即飛到雲生憐身邊,將那該死的女人帶回來好好教訓一頓。
“哼,很快她就會回來我身邊了……你下去吧!”莫青臉上突然浮起笑意,浮沙聽了他的話也不反駁,乖乖的退了出去。
大殿中隻剩莫青一個人,渡步進了內殿。沒有燈火的照明,黑暗中莫青卻依舊看的一清二楚。
那張玄黑的大床,似乎還有雲生憐窩在上麵賴床犯懶的模樣,還有每夜在他懷裏乖巧的入睡。嬌小的身子柔軟的帶著淡淡體香。
莫青取出一枚玉牌,指尖一道細微的光芒沒入,玉牌就化作一道流光消失不見。
不能再等了……
莫青握緊了拳頭,臉上表情冰冷,看著大床的眼神卻異常溫柔。
隻要解決一切,就將雲生憐帶回來。——誰也不能動他的人!
……
莫青的心思雲生憐有怎麼會知道呢,她現在正看完了第九層所有的書籍,心裏打著自己的小算盤。
不知道是因為仙魔兩道戰事緊張的緣故,扶月也變得無暇顧及到她。
扶月峰一片安靜。
雲生憐盯著手上的粉玉鐲子發呆,時不時的拿指甲細敲。
“呼,摘不下來呢……”
有些泄氣,她可不喜歡莫名其妙的收別人東西,那日扶月是那麼說了,可是她還是不能接受。想著私底下取了出來,找個機會再將鐲子還給他,可是任憑她使出了全部招數,這小小的一個鐲子就是牢牢的戴在她手上,跟生了根一樣。
掐指算算,回到玄天宗也不少時日了,也不知道夏春秋丁枝羅鳴他們過得如何。
“可有人在?”門口一個小侍女敲了敲門,有點膽怯的往屋裏張望。
“什麼人?”雲生憐開口問道。
扶月峰平日裏是沒有人來的。
小丫頭似乎見雲生憐好說話,大著膽子走進來,禮貌的一福身,道:“我是第一峰掌事派來尋雲姑娘的,跟你一起執行任務叫顧方的家人來找。在掌事的那裏哭鬧得不行,想請姑娘過去一趟。”
雲生憐的事情知道底細的也就隻有扶月跟戚清兩個人,當初雲生憐對那掌事說的話也是真假半摻。所有人都還當她在受罰,即便扶月峰上傳些瞎話,玄天宗門規甚嚴,其他峰也是聽不到閑話的。所以那掌事的一聽,就想著把雲生憐請來,好打發那一家人。
這等小事原本可以不必理,無奈顧方死的時候已經是內門弟子,待遇自然不一般。若是家屬尋來,好言相勸再給些好處也就沒事了,偏生顧方這一家人死性子,聽說還有人活著回來,死活要問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