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能打的都沒有。”
劍起劍落,電光石火間一個著玄色道袍、身形高大的中年男子應聲倒地,口中一股暗血噴湧,使得原本痛苦的麵色更加猙獰,眼中明顯露出羞憤和不甘,瞪著眼前把自己打的如此狼狽的白衣身影款款落地。
一劍分勝負。
這話要是位玉樹臨風的白衣公子在什麼比武招親之流的現場所出,大抵會增加一大票天真可愛尖叫連連的圍觀迷妹。
可是。這裏是玄武大會。
可是的可是。說這話的是位女子。
確切的來說,這位一招打趴彪形大漢,連勝九十場的獨孤求敗者正是嵐水派現任女掌門白清歌。
白清歌語氣冷然,不再看地上人一眼,利落將冰凝劍召回鞘中,稍稍整理了一下長衫,向身後烏壓壓的人群堪堪一拜,“有請下一位。”
人群鴉雀無聲,沉寂的可怕。
明明是玄武大會,是眾修真門派各顯身手,互相切磋,順道推舉新任仙盟盟主的盛會,怎麼落得這幅慘淡光景。
天海閣老閣主、現任仙盟盟主聶邡歎息一聲,無奈地搖搖頭。
八年前的上一屆玄武,白清歌正閉關靜修,嵐水派未參與盟主之爭。當時各主流大派實力不分伯仲,雖然不少門派間仍存戒心和競爭,但比試不過是走走過場,最後還是他靠著年紀和資曆坐上了盟主的位置。
如今他這把老骨頭,如何能與出關後修為大長的白清歌相比。再戰,結果也是一目了然。
別說是他,現天下恐怕已無什麼人能和如今的白清歌相抗衡。
玄武盛會,高手如林。眾家出戰的無一不是各門最高實力的代表。連打九十場無休,白清歌氣息卻紋絲未亂,就連儀態也是。
白衣長衫,仙風道骨,飄然係於發間的湛藍發帶襯得她標致而清冷的麵容愈發出塵——典型的嵐水派風格。
聶邡沉思許久,心想自己身為現任盟主總要有所表示,再比下去恐怕各家又要傷殘幾個未來掌門。算了,退位就退位吧,退位也要留點長輩的尊嚴。終於出列應道,“白掌門的實力想必在場諸位都看見了。後生可畏,聶某老了,再恬居這盟主之位著實有愧,本應讓賢。諸位掌門、閣主、宮主和道友若無異議,那麼本屆盟主由白……”
“我不同意!”一聲尖厲卻粗噶的嗓音劃過。
白清歌眼皮都不曾抬一下,人群中便又冒出一個聲音,“哦?荊毒宮宮主不服?”
語畢,一個同白清歌一襲白衣長衫打扮的青年男子從吃瓜群眾踱步而出,唇角微勾。不緊不慢地走到白清歌身邊停下。手中折扇隱隱泛光暈,扇柄清透,一個雋逸的“柳”字赫然其上,一眼便知是上等仙器。
“沒錯!嵐水派算什麼東西?一介禿皮門派也算個正經門派?能來參加玄武大會?一個黃毛丫頭,也配做盟主?”
語出,四下唏噓。
嵐水派,乃是一介名門正派,以道正氣仙聞名修真界。原先嵐水也是門生弟子眾多,若不是二十年前那場近乎帶來滅門的魔界屠殺,恐怕早已是稱霸世間無人可及的第一門派。如今嵐水派隻剩下了白清歌、其兩個師兄柳懷慍和慕容桓三人,且傳聞慕容桓離開嵐水修行多年,早已不知所蹤。一個門派,全派上下卻隻有兩人,確實……禿的可憐。
聽聞“禿皮”二字,白清歌的神色明顯陰沉下來,冰凝瞬間泛起藍光,站在她身側的柳懷溫仍笑意盈盈,語氣卻含了三分淩厲,“宮主不妨試試,你們全荊毒宮的人一起上,看看能不能打贏我和師妹兩個?”
荊毒宮,顧名思義,從始祖創派起便一直在研究些旁門左道的暗器毒法,原本為修真人士所不齒,但不得不說有時這種陰暗的招數對付魔族比正麵剛來的有效許多,所以眾家大多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如今嵐水派被這麼一個小門派吐槽實在是……
感受到白清歌周身漸起的寒氣和殺意,荊毒宮宮主魏江也慫了大半——親眼見證過白清歌實力,想必這柳懷溫應該也不會比之差多少,說不定兩人真的會把自己搞成滅門。
瓜眾不禁紛紛感歎——no作nodie啊兄台!
但是話已出,小人已做,魏江隻好硬著頭皮繼續道,“咳……即使實力可以立為一派,請白掌門現下看看,哪個門派不是門生弟子眾多。靈力道法需要繼承!嵐水派連弟子都沒有!日後誰來掌門主事!這豈是兒戲?”
瓜眾一聽,又是一愣。雖然說這位作死兄台似乎考慮得也太長遠了一點,但是理確實這個理,嵐水派人太少,連一代弟子都沒有,就倆光杆司令,偏偏這柳懷溫曆來腳下生風、來去無蹤,不是個能管事兒的主,萬一白清歌出點啥事兒,這這這誰來繼管?這門派究竟還能不能在?
“誰說沒有?”白清歌意識到這確實是個要考慮的問題,冷靜片刻,麵上依然冷聲對道,心下卻存了一點僥幸,雖然自己沒收過徒弟,但在外修行這段時間,照柳師兄那個趕熱鬧的性子,說不定早就招了一群徒弟呢,一邊滿懷期待地朝柳懷溫挑了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