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她忽然喚住了他。
“嗯?”蕭承詡抬頭。
“身子換回來過後……你就不要來鳳藻宮了吧。”
蕭承詡的身子稍稍僵硬了一下,但他還是努力保持著微笑:“為什麼?”
“陛下可以在禦書房批改奏折。”
蕭承詡輕笑:“這不是拒絕的理由,朕想在哪兒批改奏折都是朕的自由。”
“可是臣妾不想再遭遇下藥的事了。”
“不怕,朕會保護你。”他看著她的背影輕聲說道。
“可如果萬一有一天,臣妾被人殺害了呢?”
“不會的,朕不會讓你受到一絲傷害的。”
豐南珠閉上眼睛,她的喉嚨很不舒服,但是有些事情該說明白的還是要說明白,要斷幹淨的終究要斷幹淨。
她鼻頭一酸,“陛下,臣妾是不可能和你產生感情的。”
蕭承詡隻覺眼睛有點幹,他無所謂地笑笑:“沒事,來日方長,不試試怎麼知道?”
“那……如果……”
“沒有如果!”蕭承詡打斷了她的話,“你給朕聽好,你是朕唯一的皇後,唯一的妻子。首先,朕不會允許你死,誰要是敢害你,朕定會將他滿門抄斬;其次,就算你不喜歡朕,朕也會竭盡所能地讓你愛上朕,心甘情願地和朕共修百年之好;最後……我喜歡你,所以我希望你也不要隨意地就傷我的心,至少給我留點尊嚴。”
孽緣啊,都是孽緣啊!她的心口微微刺痛。
在這場愛情的博弈中,誰陷得越深,誰受到的傷害也就越大。
她不想傷害蕭承詡,卻找不出拒絕的理由。
那一晚,豐南珠都沒有睡好。
甚至次日一早,她將床邊的動靜都聽得真真切切。
“娘娘……”她聽到清荷在喚她。
“噓,讓她睡吧,她昨晚都沒休息好。”蕭承詡小聲說道,隨即耳邊傳來悉悉索索的穿衣服的聲音。
豐南珠是挨到很晚才起來的,此時已經是日上三竿。
“娘娘,您起來了。”清荷上前攙扶住了她,並且伺候她梳洗打扮。
“娘娘,昨日陛下怎麼走了?”幫豐南珠戴首飾的時候,清荷借機問道。
“他不是又回來了嗎?”豐南珠喝了口茶潤了潤嗓子。這真是奇了怪了,昨晚上喉嚨那麼疼,今早上跟沒事發生過一樣。
“可是奴婢不明白,陛下為什麼會離開,陛下和娘娘……吵架了嗎?”
“沒有吵架……可能陛下覺得半夜風景獨好,所以到外頭去看看風景了吧。”
“……”
豐南珠早膳還沒有用完,蕭承詡就已經下朝過來了。
他如沐春風般從容而來,從桌子上拈了個糕點,默默瞥了眼豐南珠麵前隻剩下半碗的粥後,然後很自覺地給自己舀了一碗,斯文地一勺一勺地吃著。
豐南珠很無語,她本來還以為皇帝想搶自己的粥喝……看來是她想多了。
蕭承詡今日下朝後,特地召見了朝中被稱為“模範大臣”的左丞相邵知文。
上一次他在大理寺見葉芳洲的時候,葉芳洲把朝中多數大臣都分析了個遍,包括這個邵知文。
他記得葉芳洲是這樣評價邵知文的:頭腦靈活,處事圓滑,對國家一片忠心。邵丞相被稱為“模範大臣”不僅僅是因為他對國家的忠心,更主要的是,他對自己的夫人忠貞不渝,並且從未收房納妾。而丞相夫人未出閣前則是出了名的潑辣美人,現在卻能與丞相相敬如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