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清晨,有人在清溪裏麵發現了一具屍體,加上之前人們在山道上,驛館裏發現的屍體,這幾日金陵城及周圍州郡的遇害者比往年多了不少,而且都是被扒光衣服拋屍,人們都相傳是變態殺人,這引起了大理寺卿葉芳洲的注意。
通過驗屍,仵作判定,這人死於四日前,與之前被用同種方法殺害的死者相差日期不過一兩日而已。隻是之前的死者都是直接遇害的,而這位死者則是被砍了數刀後,溺水而亡。
葉芳洲特地留意了下卷宗,最近並沒有什麼人來報人口失蹤。
“大人,屬下還注意到了一個地方。”仵作邊說,邊引導著葉芳洲繞到屍體腳那端去。
“之前我們見到的屍體,要麼雙腿被砍斷,要麼腳被劃得稀爛。屬下之前便一直在想,為何凶手要毀掉死者的雙足,難不成是因為死者腳底有什麼能夠驗明身份的東西,或者是凶手的把柄。直到今日,屬下才完全想明白了。大人你看,這腳底的印記,你可認得?”
葉芳洲仔細一看,那人的腳底果然有個飛馬的藍色刺青,雖然經過水的浸泡,印記變得腫大而模糊,但葉芳洲還是認了出來,這是皇帝親軍輕騎兵的印記。
輕騎兵隻聽從陛下的號令,而這些輕騎兵均死法慘烈,莫不是有人在與陛下作對?
事不宜遲,葉芳洲趕緊入宮去見了蕭承詡。
“你說輕騎兵都死了?!”蕭承詡驚訝地起身。
“是。”
這也就說得通為何他等了那麼多天都沒等到太上皇回來,也沒見輕騎兵回來了。
“從金陵到徽州共有三條道路,朕擔心他們路上遭遇不測,誤了時辰,便三條道路都派了人前去。過了兩天,朕沒見人回,實在有些心急,便又拍了一批人去,沒想到他們竟然都遇害了……”
葉芳洲說道:“這些輕騎兵,有的人死在半路的驛館內,有人死在山林裏,還有今日在清溪撈到的屍首,想必也是從上遊漂下來的。為何這些人都會在半路上死了,為何都被人脫掉衣服,毀掉能證明身份的雙足,臣相信這都是有預謀的。”
“你是說謀殺?”
“是的,而且策劃謀殺的這人對宮廷編製很了解。”
“那會是誰呢?”蕭承詡陷入沉思。
“微臣鬥膽,敢問陛下派輕騎兵到徽州是要作甚?”
蕭承詡臉色稍變,凶手莫不是在阻攔他找太上皇救治皇後?!這個猜想的可能性非常大。再聯想到上次謝二誣陷的那件事,他愈發覺得這些事都和謝婉婉有關。
“陛下莫不是想到了什麼?”葉芳洲問道。
“葉卿,你去查查這幾日芝蘭殿的謝女官或者身邊的人有沒有什麼異樣的舉動,如有異常,立刻向朕稟報。記住不要暴露行蹤。”
“是。”
他背過身去,憂心忡忡。
婉婉,難道人心真的可以變化得那麼大?如果時光能夠重來,朕希望永遠不要遇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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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吃了數天的清粥小菜過後,豐南珠終於忍不住反胃了。
這一幕剛好被蕭承詡撞見了。
“怎麼了?”他快步走近。
“就是有些惡心。”她捂住嘴說道。
清荷則試探性地猜測:“莫不是有喜了?”
“沒有!”蕭承詡和豐南珠異口同聲地答道。
“要不要叫下太醫?”
“不用,我隻是這幾天沒沾油水,有些倒胃口。”
“油水?”蕭承詡挑眉,而後又了然般問道:“說吧,你想要吃什麼?”
豐南珠麵露喜色:“我想要吃朱雀門李記的蜜汁烤鵝,八寶蒸羊羔;鍾氏的桂花雪絨糕,醬芯燈籠糕;還有正陽門胡人餐館的雙拚炙牛肉,甜酸奶……其他的,我想不起來了。”
“……”真是會吃。
“你等著,朕馬上叫人去弄。”
“謝陛下!”
一個時辰過後,所有的東西都被搬到了桌子上。因為豐南珠身上傷沒痊愈,所以她還不能起床,蕭承詡便又讓人從太後的宮裏搬了個小桌子放在床上。
半個時辰過後,桌上所有的東西都被一掃而空……
蕭承詡難以置信地看著她努力地啃著鵝腿上殘留的肉,打了個咯。
幸好他是皇帝,幸好他養得起她。
“皇後,你想去宮外嗎?”等她吃完過後,蕭承詡突然問她。
“嗯。”她不假思索地回應。
“那等你能下床過後,咱們去青浮的梨花莊園玩幾天好不好?”
“青浮?那是哪兒?”她睜著大眼睛問道,“臣妾怎麼從來沒聽過那個地方?”
“你去過便知道了。”蕭承詡故作神秘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