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南珠和蕭承詡走了好一陣,豐南珠才想起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陛下,我們是要去哪兒?”
蕭承詡望向前方半山腰中的茅草房:“去拜訪一位故人。”
故人?除了時雨,蕭承詡在這兒還有其他的故人?豐南珠疑惑。
“小雨…小雨…你終於回來了!”
遠遠地,豐南珠就看到個戴鬥笠的白發老者顫巍巍地向他們這邊迎來。
“小雨”該不是指的是“時雨”吧。
“爺爺,孫兒回來了!爺爺,慢些走!”蕭承詡趕緊迎上去攙住他。
“哎呀,讓爺爺看看,娃越長越俊了!”老人用飽經滄桑的雙手握住他的手,眼淚汪汪地看著他。
“爺爺,你蒼老了好多。”蕭承詡心酸的抬手撫摸著他眼角邊的皺紋,語氣漸漸哽塞。
老人卻豁達地說道:“哎,歲數大了,身體一年不如一年,唯一的盼頭就是小雨回家看我。”
“小雨這不是回來了嗎?”蕭承詡心疼地說道。
“對對對,回來就好,回來就好!”老人欣慰地拍著他的背。
豐南珠站在一旁,她終於明白了過來:蕭承詡說的故人就是時雨的爺爺,而蕭承詡這次是替代時雨來看望老爺子的。
不知怎的,她心中有些酸楚,又有些感動。時雨替代蕭承詡而死,蕭承詡則替他繼續照顧家中年邁的爺爺。
一時間,她對蕭承詡又有了新的認知。這個人其實也有血有肉的,他時而冷峻,時而霸道,時而溫柔,時而……無恥,時而溫情。他是皇帝卻知道感恩,雖然有些時候不講理但懂得尊重。
其實,蕭承詡挺可愛的。她揚唇明媚一笑。
“對了,承詡怎麼今年又沒來?這位姑娘又是……”
“承詡他要處理朝政忙不過來,但是他托我帶了禮物給你,回家後我給你。至於這位姑娘,爺爺,你心裏那麼亮堂,不可能猜不出來這是誰吧?”蕭承詡眨巴著雙眼。
“嘿,臭小子,有出息了,找了個這麼漂亮的孫媳婦帶回家!”老人勾著蕭承詡的脖子,小聲在他耳邊說道:“幹得漂亮!”
豐南珠站在不遠處,聽到孫媳婦三個字,耳朵不由自主地燒了起來。
“還愣著幹什麼,快來喊爺爺。”蕭承詡儼然一派大爺的模樣。
豐南珠斜睨了他一眼,然後甜甜地喊了聲麵前的老人:“爺爺好,我是六娘。”
這個蕭承詡總是想盡辦法占她便宜,要不是看在他是好心的份上,豐南珠估計早就不理他了。
隨後兩人又被邀到老人家裏去。
老人家裏麵陳設極其簡單,除去幾件簡易的家具,便隻有弓箭,長矛等簡易的武器掛在牆上。
“爺爺是南山的守山人,在這裏生活了大半輩子。曾經我提過讓他搬到金陵城去住,這種守山的活就讓年輕人來做,這樣也方便我照料,但是他怎樣都不依。”
“現在的少年人哪有心甘情願來這山裏吃苦的?你看你,還不是情願留在金陵做官,也不願意回這山裏來繼承家業?要是我不守山,萬一哪天這山被人燒了怎麼辦?燒了青浮宮,承詡以後就不會到這兒來玩了。”老人邊反駁,邊從櫃子裏拿出布袋抓了一捧南瓜子放在豐南珠麵前:“六娘,吃。”
“謝謝爺爺。”
豐南珠邊嗑著南瓜子邊幫老爺子教訓蕭承詡:“就是,他這人吧,早就被京城裏的紙醉金迷晃暈了眼睛,怎麼會老老實實地回來‘繼承家業’呢?爺爺,其實我早就看不慣他了,想當初,咱們剛認識的時候,他是多麼勤勞樸實,多麼純真的少年啊,他送我的那兩玉米棒子我現在都記憶猶新。現在啊,你看他懶散成了什麼模樣,整個人變得霸道又無恥。還不如回山裏改造。”
我霸道又無恥……蕭承詡一口老血差點噴出,
他委屈巴巴地看著豐南珠嘟囔:“我不回來還不是因為夫人在金陵城……”
小樣兒,比我還會演。豐南珠斜眼看他。
蕭承詡衝她盈盈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