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豐南珠從內室出來,四喜立馬心虛地迎了上去,不巧看見一滴清亮的水從她眼中滴落。
“娘……娘娘,你怎麼哭了?”
“啊?”豐南珠漸漸緩過神來,下一秒,眼淚如潰堤的洪水一般全部湧了出來,順著她的臉頰止不住地往下淌。
四喜手忙腳亂地在胸口摸著手帕,豐南珠幹脆直接用袖子把臉上的淚水抹去,然後用淚汪汪的眼睛警告似地瞪著他:“本宮沒哭!”
四喜拿著帕子的手微微一抖:“是啊,娘娘怎麼會哭呢?是奴才眼花了,莫不是今早臉沒洗幹淨?”
說完後,他作勢拿帕子在臉上胡亂擦了幾下。
“多擦幾次,擦幹淨了。”為防止四喜偷看,豐南珠邊走邊回頭監視他。
等豐南珠走後,謝婉婉也走了出來,她的眼睛紅腫著,看得出來,她也哭了。她也警告地瞥了一眼好奇的四喜,隨後怒氣衝衝地離開了這兒。
四喜望著她的背影忍不住冷哼:“高傲什麼呢?皇後娘娘都沒有你架子擺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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豐南珠漫無目地地走在路上,現在她眼前的景象已經完全模糊了。
她很想哭,但她知道自己不能哭,因為有許多人都在看著她。而且為這種事情而哭,會顯得很沒用。
於是她強行微笑著,力圖將馬上奪眶而出的淚水給掩蓋。
“皇後娘娘請留步。”如水般溫婉的聲音從她身後響起。
豐南珠仰頭,將淚水生生地倒了回去。
不能哭,絕對不能哭,至少不能在這個女人和蕭承詡麵前哭。
她回頭笑道:“我道是誰,原來是謝女官。”
謝婉婉緩緩走到她跟前,盈盈笑道:“娘娘竟然認識我。”
“本宮和陛下大婚當日,謝女官見本宮的大轎未曾俯首行禮,本宮當然印象深刻。”
謝婉婉的臉色稍稍白了白,不過她立馬又換回了那張無辜的笑臉:“娘娘恕罪,婉婉無意冒犯,隻是陛下曾經說過,婉婉見他不用行大禮,因此婉婉想,見著娘娘也不用行大禮吧,不過娘娘畢竟是娘娘,雖然比不得陛下,但好歹也是後宮之主,婉婉若是不做樣子行行禮,恐怕會遭人閑話。”
豐南珠聽得出來,謝婉婉是在故意挑釁自己。她先暗示蕭承詡對她的恩寵,再說明她不是真心臣服於自己,讓自己對她客氣一點。
不過豐南珠也不是吃素的,麵對挑釁,她知道“不理”才是最聰明的應對方法。
她微微一笑,然後裝作大度地說道:““既然陛下特許你不用行大禮,本宮作為陛下的妻子,今後你見著本宮也可以不用行禮了,不過謝女官真的要謹慎一點,閑話傷人,萬一被人傳謝女官你以下犯上就不好了。”
“婉婉今後當然不用行禮了,因為婉婉很快就會離開皇宮了。”
“哦?那自然是再好不過。”豐南珠笑得更燦爛了。
謝婉婉氣得牙根直癢癢,豐南珠竟然接她的話。她握緊拳頭,笑得猙獰:“那麼娘娘知道婉婉為何要離開皇宮嗎?”
“這個本宮沒興趣知道。”豐南珠轉身,懶得再和她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