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他滿頭大汗地驚坐起,氣喘籲籲地定了定神。
這個夢……好荒唐。
他起床來倒了些水,帷幔輕輕拂動,空氣有些潮濕。
他覺著實在有些氣悶,便順手打開了旁邊的窗戶。一瞬間,瀟瀟風雨聲灌入耳朵,夾著幾點冰涼的雨滴飄落在他的臉上。
秋天就是這麼奇怪,喜歡刮風,但雨就是很難下起來。
他坐在那兒,捧著一杯茶,看著窗外發呆。
寢宮後麵還是宮殿,反複走過幾個宮殿,再穿過太液池,就能到達鳳藻宮了。
“這個時辰,不知道她在幹什麼。”他低頭看著杯中沉沉浮浮的銀針陷入沉思。
今日他委實有些失控,瘋過了,痛過了,之後便要冷靜許多。
承沅喜歡南珠,這是毋庸置疑的,可是南珠到底喜不喜歡承沅呢?
僅僅靠一個擁抱他是不信的,而且聽承沅的意思,之前他和南珠並不知道對方的身分,所以南珠用小名與他結識也不是不可能。
承沅是他的至親,南珠是他的摯愛。正因為這些感情的珍貴,所以他不會妄下決斷。
那麼南珠的答複到底是什麼?
雨點稀稀落落地地打在樹葉上,滴滴答答,空氣間還夾雜著點點泥土的味道。
不行,今天他一定要把這件事情搞清楚了,不然心中永遠有個疙瘩。
他推開門,獨自走了出去。
現在已是子時三刻,宮裏一片冷清。
打更的小太監正打著哈欠,忽見斜後方一道黑影閃過。
“誰?”他尖著嗓子打了個顫。
那人也不說話,向他這邊徐徐走來。
待那人走進,小太監才看清了他的模樣。
“陛……陛下!”
蕭承詡也不理他,徑直地往鳳藻宮走去。
等蕭承詡走後,小太監才抖抖索索地站了起來,他拿起銅鑼正要敲響的時候,突然後腦勺被重重一擊,便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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豐南珠疲憊地捏著繡架,沮喪地歎了聲氣後,又將已經繡好的線全拆了。也不知道哪裏出了問題,最後金線全纏成了一團,她隻好拿著剪子把那一堆全剪了。
每個人都有擅長和不擅長的一麵。豐南珠能將畫畫得美不勝收,不意味著她的女紅就可以學得很好。
今天白天她問了清荷很多關於刺繡的問題,清荷很耐心地把各種繡法給豐南珠說了一遍,豐南珠也很認真地聽。但是當真正自己上手的時候,才發現根本沒有長進……
“蕭承詡啊蕭承詡,你個霸道無恥的渾蛋。”她看著手中反複折磨她的繡架忽而羞澀一笑。
打了個哈欠後,她繼續把弄著手中的繡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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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門“砰”一聲被推開,外麵的冷風灌了進來,使得火苗跳動了一下。
她的手一頓,抬頭看向門口。
昏暗燈光下,蕭承詡身著單薄的銀白錦袍低著頭站在門口。
冷風還在呼嘯,吹得門“哐哐”作響。
“你……你怎麼來了?”她心虛地將繡架放在身後,起身迎接他。
他的身上帶著外麵的風雨,很涼很涼,豐南珠走到他身邊的時候,甚至能感到一股寒氣往她漫來。
她將門關上,拉著他冰冷的手笑道:“怎麼現在來了?來了也不披件披風。”
“朕想你了。”
豐南珠一愣,而後低頭淺笑,抓住他的手哈了口熱氣:“快坐下來喝口熱茶暖暖身子。”
蕭承詡坐下後,豐南珠給他倒了杯茶放到他跟前。
“怎麼還不睡?”蕭承詡也不急著喝茶,隻是看著麵前裝滿針線的簸箕,淡淡地開口問道。
“睡不著。”
不知為何,空氣一下子又冷了下來,豐南珠隱隱覺得蕭承詡今天有些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