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車。”
陸北廷不帶一絲感情的眸光掃過,顧梵溪有種被凍傷的錯覺。
直到邁巴赫絕塵而去,她都想不出哪裏得罪了陸北廷,可他就真的把她扔在了高架橋上。
密集的車流呼嘯而過,顧梵溪踩著十分跟的高跟鞋,小心翼翼的避開車流,沿著隔音擋板轉進主路。
看著公交站牌,她想來想去能投奔的隻有大學同學林雅了。
公交車近在眼前,她小跑著趕車,鞋跟卻點背的卡進地磚縫隙,她使勁兒往外拔,沒防備一隻腳站立不穩,撞得身邊的中年婦女一個趔趄。
中年婦女毫無防備的搶出幾步,她笨重的身子撞倒了紮著羊角辮的小女孩兒。
小丫頭哇的哭起來,舉著擦破皮的雙手向奶奶哭訴。
老人家心疼孫女,揪住中年婦女不放。可她並非罪魁禍首,自然不肯吃這個啞巴虧,於是兩人伴隨著小丫頭的哭聲爭執起來。
顧梵溪眼見闖禍了,哪兒還顧得上高跟鞋?
她赤著腳退出人群,一陣風似的跳進出租車。
站台上,老人和中年婦女的爭執還在繼續,顧梵溪自責的別開眼。
換做從前,她會承擔責任,帶小女孩兒去醫院包紮。可她身上的錢不多,被陸北廷扔垃圾似的扔出來,不能再惹麻煩了。
小洋樓被警方查封,她失去了最後落腳的地方,隻能寄希望於大學室友林雅。
林雅在醫科大學任教,畢業了就從家裏搬出來單住。
據說,她現在住的房子是她爸媽給她的嫁妝,隻可惜她是個戀愛絕緣體,所有傾慕她的男生都會被她處成哥們。
上大學的時候,顧梵溪取笑她可以搞百合,林雅毫不猶豫就選她做f。
當她懇請老同學收留,林雅猶豫了。
不是因為顧梵溪嫌疑犯的身份,而是她把另外兩個房間租給了醫科大學的學生。
“既然你不方便,那就算了。”顧梵溪牽強的笑笑,低頭看到腳上的拖鞋,頓時自慚形穢的無以複加。
她很少穿名牌,但從來都穿戴的整整齊齊。像今天這樣不倫不類,還是第一次。
林雅一見到她就看到了那雙礙眼的拖鞋,她頭一回見到如此狼狽的顧梵溪,心裏酸溜溜的不是滋味。
“你跟我是擠擠,你還是這麼瘦,睡覺都不占地方。”林雅故作輕鬆的打趣,顧梵溪握住她的手,不自覺的眼圈翻紅,“我找到工作就搬出去,不會麻煩你太久。”
“說什麼麻煩不麻煩,你跟我還這麼客氣!北麵的臥室下個月房租到期,要是那個學生不租了,你就住進去。可不管有沒有人退租,你都給我安心住下。你吃的不多,又不占地方,長得還挺漂亮,我就勉為其難包養你了。”
顧梵溪被她逗笑了,樹袋熊似的纏上她的胳膊:“我會洗衣服做飯打掃衛生,還會暖床,你養我不吃虧。”
“你這麼宜室宜家怎麼就遇不到個好男人呢?霍少棠那麼不是東西,虧你們從小一起長大。梵溪,你的真命天子在哪兒呢?”林雅深知無論顏值和才情都比不上顧梵溪,打心底希望她能找個好歸宿。
“可能……在奔向我的路上出了點小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