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管不管你爸跟你哥哥?”季婉貞歇斯底裏的追問道。
顧梵溪拿著手機走出臥室,饒是如此,她還是壓低了聲音:“想讓我管不是不可以,但你要回答我一個問題。”
“你想知道什麼盡管問吧。”
季婉貞自然想不到她要問什麼,但顧梵溪心慌的砰砰直跳,緊張的心髒都要跳出來了。
片刻的沉默過去,她深吸了一口氣才緩緩開口:“你們的女兒是不是早就不在了?”
轟!
季婉貞耳畔嗡鳴作響,腦袋裏一片空白。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想不通顧梵溪從哪聽說的這件事。
據她所知,劉管家已經死了。這個世界上除了她和顧其昌沒有第三個人知道顧梵溪的身世。
在此之前,顧梵溪曾經不止一次問過相同的問題,季婉貞因此篤定她在胡亂猜測。
定了定神兒,她冷嘲熱諷道:“你別想用這種辦法推卸責任。你要是對你父親和哥哥置之不理,我就到醫療研究中心去鬧,讓所有人都知道你多麼冷血,你這麼狠心的女人不配當醫生!
他們的事情你管也要管,不管也要管。我給你兩天時間,兩天後,如果我見不到人,我就去陸國集團找陸北廷,讓他給我一個說法。”
聽著季婉貞嚴厲地指責,顧梵溪的心徹底涼了。
眼底一潤,她摸了摸濕漉漉的眼角,把喉頭的哽咽勉強壓回去。
“劉管家什麼都告訴我了。”
顧梵溪的話不多,但每一個字都好像一根釘子頂在季婉貞的心尖上。
她居然知道了,她居然什麼都知道了!這樣一來,她還會理會顧家的事情嗎?
“你是不是想與我們斷絕關係?即便你不是我親生的,可是你連你的親生父母是誰都不知道,我和你爸是你的養父母,你對我們贍養義務,這個家的事情你必須管到底,懂嗎?”
到了這個地步,季婉貞依舊在要挾顧梵溪,非但不感到愧疚,反而有幾分驕傲和得意。
顧梵溪無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更多的是心涼。
這個女人就是她從小認知中的母親嗎?
當真相揭開,顧梵溪等來的不是愧疚,也不是解釋,而是季婉貞變本加厲的勒索。
難怪陸北廷從一開就懷疑她不是顧家親生的,這麼看來還真應了那句老話——當局者迷、盤觀者清。
“既然你都知道了,我就不瞞著你了。你是我和你爸撿來,花了大力氣救活的。你這條命是顧家的,顧家把你養大,你這輩子給顧家當牛做馬都還不清!”
季婉貞的指責理直氣壯,一副向顧梵溪討債的架勢。
那些話她早就聽的雙耳生繭,但當她得知自己不是顧家的女兒,便越發嫌惡季婉貞的醜惡嘴臉。
可是,這麼下去不是辦法。
季婉貞撒潑向來是言出必行、百無禁忌,如果由著季婉貞到處去鬧,隻怕事情會越鬧越大。
還是最後幫顧家一次,從此兩清!
默默打定了主意,顧梵溪再次深吸了一口氣:“我會請陸北廷想辦法的。但這是最後一次,我希望不再有下次。這些年我幫家裏夠多了,我們之間到此為止。”
這麼簡單就想兩清,做夢!
她不是自己親生的孩子,一旦兩清他們顧家就再也撈不到油水。
當初留著她就是為了讓顧家過上好日子,可養了她這麼多年,顧家撈到了什麼好處?
醫院被霍少棠搶走了,兒子被迫到外地工作,一家人零零散散的。
現在兒子和丈夫下落不明,季婉貞絕不能善罷甘休。
既然捅破了窗戶紙,就沒必要再留臉麵了。
她就是挾恩以報,可那又怎麼樣?
“你想跟顧家兩清?你可真有臉!”季婉貞的聲音高了八度,言辭犀利如刀,“你拿著顧家的房子,你憑什麼跟我兩清?如果你想跟顧家兩清,先把小洋樓的地契和房契給我,不然這個家的事情你必須管到底!”
顧梵溪喉頭滾動,她真想破口大罵,但她不能。
季婉貞做的再不對,她也是自己的養母。她說的對,自己對季婉貞和顧其昌有贍養義務。
這是她的責任,她推不掉。
除非,季婉貞和顧其昌主動跟她斷絕關係,否則這層關係就要綁她一輩子。
季婉貞嘴巴不停的教訓著,顧梵溪把手機調到靜音,轉身向臥室走去,卻與陸北廷撞了個滿懷。
也不知他是什麼時候過來的,又聽到了多少。
一時間,顧梵溪竟不知該如何開口。
“你都聽見了?”
“我來處理,你別管了。”陸北廷掃了一眼依舊處於通話狀態的手機,拉著顧梵溪走進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