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北廷這才把目光轉向梁冰。
雖然他進來的晚,但梁冰尖酸的言辭沒有逃過他的耳朵。
“你來就是為了砸場子?”陸北廷言辭冷涼,令梁冰一陣心慌。
田芷青也急忙打圓場:“她不懂事,北廷,你別跟她一般計較。我這就帶她回去,讓她在家麵壁思過。”
“年紀小不懂事?”陸北廷冷哼了一聲,淩厲的目光落在梁冰身上,“你要是個三歲的孩子,今天的事情我就當沒發生過。但你分明就是故意,季婉貞是你找來的吧?”
聞言,顧梵溪恍然大悟,難以置信的看向梁冰。
“你血口噴人,我都不知道季婉貞是誰,怎麼可能把她弄到這兒來?陸北廷,你找不到元凶也別想拉我做替罪羊!”梁冰據理力爭,氣的憋紅了臉。
陸北廷清楚她的脾氣,此舉本就在激她,不然她會繼續留下來搗亂。
見她動了怒,陸北廷便認定這不是她的所作所為。
梁冰與季子顏不同,向來敢作敢當。隻要她否認,就一定不是她做的。
顧梵溪卻不這麼認為,梁冰能在臨城找到陸北廷的消息,就能把手伸到豐州來。
幸好季婉貞瘋瘋癲癲的,不然天知道會鬧出多大的亂子來。
“你說不是你做的,你有什麼證據證明額?”顧梵溪反唇相譏,令田芷青大吃一驚。
“梵溪,梁冰從來不說謊。從昨天我們離開家到現在,她一直和我在一起,沒有時間安排那些。”
田芷青的解釋並沒有多少說服力,畢竟她是梁冰的親媽。
麵對外人和親生女兒,她很難做到一碗水端平。
“如果不是你,是誰把我媽弄到這兒的?”顧梵溪沒有理會田芷青,矛頭直指梁冰。
梁冰冷冷一笑,嘲諷的還擊道:“你媽怎麼在這兒,我怎麼會知道?你這個做女兒的失職,隻能怪罪到我這個外人身上?這種話你也好意思說出口,真不害臊!”
“有人作怪豈是我能控的?”顧梵溪淡淡一笑道。
“你認定是我搗鬼,那證據呢?你有什麼證據說明是我做的?”
梁冰以彼之道還施彼身,顧梵溪一時語塞,找不到合適理由反駁,卻堅持認為一切都是梁冰作怪。
“沒話說了吧?”梁冰趾高氣昂的冷睨著她,轉身挽上田芷青的胳膊,“媽,你以後收幹女兒可要睜開眼。你好心好意來參加喪禮,她卻反咬一口,這種人注定是養不熟的白眼狼。”
“行了,你就少說兩句吧!”田芷青默默歎了口氣,沒有給女兒好臉。
她心裏清楚,如果不是梁冰胡言亂語,顧梵溪也不會揪著她不放。說來說去,被冤枉也是她自作自受。
“梵溪,我們先走了,你好好保重。”
田芷青關切的看向顧梵溪,而她隻點點頭,什麼也沒說。
鬧事的梁冰走了,靈堂裏的人隻剩下三三兩兩的幾個,陸北廷清楚鬧到這個地步,喪禮是沒辦法繼續辦下去了,便揮揮手示意江天送客。
江天和手下禮貌的把賓客們送走,顧梵溪也被工作人員引著去了後麵,眼睜睜看著顧其昌和顧俊明被大火吞噬,變成兩個四四方方的盒子。
他們的骨灰被寄放在殯儀館,明天顧梵溪會把他們送去墓地安葬。
折騰了一整天,顧梵溪直到回到家都一語未發。
陸北廷早早的讓劉姐做了她愛吃的飯菜,可她沒有胃口,什麼都吃不進去。
“吃點兒東西吧。”
但顧梵溪心裏懸著季婉貞的事情,根本提不起食欲。
“你媽為什麼會出現在靈堂,事情我會查清楚,但你不能不吃飯。”陸北廷見她搖頭,隻好把給她盛了碗湯。
“你為什麼相信梁冰?”她抬眼看著陸北廷,眼神中帶了審視。
“我了解梁冰……”
他話音未落,顧梵溪的臉色便垮了:“你憑什麼相信梁冰?就因為你們認識的時間長嗎?”
“你誤會了。”陸北廷想解釋,但她什麼也聽不進去,“梁冰到了,我媽才出現。不管你怎麼想,我都不認為她是無辜的。”
顧梵溪的堅持讓他無可奈何,隻能耐著性子解釋:“田教授也說了,梁冰一直跟她在一起?”
“那時因為他們是母女!”
“難道你和田教授就不是嗎?”
“她又不清楚!”
顧梵溪不願意承認的是,她嫉妒梁冰,嫉妒田芷青對她的維護。
原本,她認為自己可以平靜的麵對梁家人,但事到臨頭,她才發現自己沒有那麼堅強。
同樣是女兒,她從來都是不受重視的哪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