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陸北廷和梁景昌要的不是梁景業的內疚。
梁冰的死亡已成定局,雖然目前還不知道她的精神科藥物從哪兒來,可要不要讓法醫做解剖和病理研究他們還沒有想好。
至於葉汀的死活,他們並不在意。
“我們不會讓唯一的女兒死無全屍。”田芷晴態度堅決,她聲音裏帶著哭腔。
陸北廷和梁景昌的提議無異於雪上加霜,平添了他們失去女兒的痛苦。可即便是這樣,他們也不要繼續說下去。
兩人對視了一眼,梁景昌緩緩說道:“如果……你們另一個女兒還活著呢?”
兩位老人麵麵相覷,不約而同的看向陸北廷,都不相信這是真的。
“別開玩笑了,顧梵溪要是活著,他會不知道?”田芷晴不相信顧梵溪活著,但心理又有幾分期待。
“她活著……但現在快死了,因為梁冰,她又要麵臨死亡了!”陸北廷竭力克製著憤怒和激動的情緒,他知道自己不能在這時候發作。
“你說什麼?”
對上梁景業和田芷晴不可思議的目光,梁景昌拿出了葉汀dna檢驗報告。
上麵顯示她與顧梵溪的dna檢測結果完全一致,足以證明他們是同一個人,驚的梁景業夫婦說不出話來。
“這是她這幾年的醫療記錄,你們想看的話可以看一下。她是九死一生活下來的,你們如果還當自己是她的親生父母,就在器官捐獻的同意書上簽字。”梁景昌不想多說些什麼,放下一摞東西便先行離開。
田芷晴無法接受顧梵溪還活著,還變成了另一個人。在她的認知中,自從顧梵溪拒絕給她捐獻肝髒的那一刻起,她就不再是自己的女兒了。
所以,這些年她從不關心關於顧梵溪的任何事情。
無論是她的家庭還是孩子,無論她的生死,田芷晴都不想在意。
但梁景業跟她不同,他知道關於顧梵溪的一切。
因為妻子的緣故,他無法對這個流落在外的女兒表示關心。他怕影響他高高在上的位置,更怕有被好事者追根究底,曝光家族醜事。
五年前,他以為顧梵溪死了,為此病了一場。
當他慢慢接受了小女兒的死亡,卻又要麵對大女兒的離世,這幾乎擊垮了這個見慣大場麵的男人。
而顧梵溪還活著的消息無疑是針強心劑,為他逐漸蒼老的身體注入了新鮮的血液。
“你跟我出來一下。”梁景業讓護士照顧田芷晴,把陸北廷叫到一旁。
“她活著,但需要梁冰的心髒。”陸北廷介紹了一下葉汀的情況,目光灼灼的注視著梁景業,“現在是移植的最佳時機,再晚一點她也會死。”
“你告訴我,既然她活著,為什麼會變成另一個人?”梁景業頭腦清醒,一下子就抓住了重點。
“因為……”
原因很簡單,梁冰利用陸北廷和顧梵溪的嫌隙,偽造了電話和離婚協議書,壓垮了顧梵溪對婚姻僅存的希望,即便劫後餘生也不願意做回自己。
而陸北廷在災區尋找顧梵溪的時候傷到了脊椎骨,不得不放棄搜救。
他回到豐州後迫於各方麵的壓力,隻好把顧梵溪變成了烈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