廂房之中,收拾的很幹淨,還散發著一股奇異的幽香。
窗棱被打開,微風吹進來,雕花大床上層層疊疊垂曳而下的淺青色紗帳也隨著微風輕輕的擺動著。
紗幔後麵的雕花大床上,隱約可以感覺到,好似躺著一個人。
“師母,是寒兒帶小妹師來拜見您了。”
“原來是寒兒啊,來,快進來吧。”
沒等片刻,廂房裏麵,那道聲音再次傳了出來。
莫寒帶著洛無憂走進廂房,兩人站在雕花大床前,洛無憂恭敬的跪在床邊,給床上的人磕了三個頭。
“無憂拜見師母。”
“原來,你就是明朗收的新弟子麼?沒想到,竟是個女子。”聲音微有疑惑和歎息。
隨著話落。
一隻手,從床後伸了出來,洛無憂眸光落在那手上,那手,枯瘦如材,果如莫寒所說,隻剩一層皮包著骨頭,就尤如風幹的肉皮。
紗帳一點點掀開,隱在紗帳後的人,也露了出來,就那樣直直撞入了洛無憂的眼瞳。
那是一個女子,可除了一頭青絲,卻再無半點女子的特怔,眼眶深陷,滿臉枯槁,她臉上的皮膚如同那手一般枯瘦,不同的是,那些褶皺之上,紅點如朱,分外明顯。
“沒嚇著你吧?”
尤氏的聲音,非常的好聽,如二八年華的少女般清脆婉轉,但身體,卻如同八十老嫗,亦常的蒼老,頹敗。
莫寒早在看到女子時,眼中便泛出點點淚光。
“師母,我是無憂。”洛無憂伸出手,握住了女子枯槁的手,雖麵色未變,心中卻掀起了一絲漣漪。
看到尤氏的當下,就像是看到了當初的自己,十年囚禁,噬骨之毒,當年的她,比之眼前的尤氏,多有不如。
“好,好,好,明朗收了個好徒兒。”
尤氏一連說了三個好,微微一頓,對莫寒道:“寒兒,去把我妝台上的黑木匣子拿來,就當作是,那就當做我給你的見麵禮,你即稱我一聲師母,就不要推卻,師母也沒有什麼好東西給你,都是一些首飾頭麵之類的小玩意兒。”
“多謝師母。”洛無憂沒有推卻,這是師母對她的一份心意。
陪著尤氏說了一會兒話,尤氏有些累了,莫寒帶著洛無憂退了出來。
走在庭院中,莫寒時不時的側頭看著無憂,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無憂頓住腳步,看了看莫寒,“師兄有什麼話,盡管問吧?”
“小師妹,你把脈把得如何,可看出什麼端倪來?”莫寒見狀也停下了腳步,若他沒有看錯的話,小師妹在握住師母手時,是在為師母切脈。
洛無憂沉吟許久,薄唇輕啟,卻是吐出三個字:“難,難,難。”
“師妹,此話何解,你,可是知道什麼?”莫寒神色微變,本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問出來,沒想到,洛無憂竟真的回答了他。
可是,這,難,難,難,又是何意,是指師母的病很難治嗎?
這他早就明白,否則,師傅也不會二十年來,也都束手無策了。
洛無憂並不答話,看著遙搖天際,忽而,看向莫寒卻道:“無憂有一件事,想請師兄幫忙。”
“何事?”話題轉換太快,一時間莫寒還有些怔仲。
“我要出府辦點事,可是,必須要支開那些家丁。”洛無憂淡淡的說道。
莫寒一聽,頓時笑了:“我還以為是什麼大不了的,原來就這點小事兒啊,成,你等等我去安排,到時候保準兒把你神不知鬼不覺的送出府去,不過,師妹,你要去辦什麼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