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映照在莫寒俊逸的臉上,他雙眼一眨不眨的看著那些在火中掙紮扭動的蟲子,直到所有的蟲子都被燃燒成灰燼,尤其是那條母盅。
這才又看了一眼被堆積在一旁的如山丘一般的屍體,微微的閉上了眼睛,輕歎了一口氣。
一旁的章明亦是深吸了口氣,卻是並沒有放鬆,又命人在暗室內倒了一層火油,將那些屍首全部焚燒,之後,又用艾草,將整個暗室裏全部熏了一遍。
轉身離開囚室,章明的身形都有些搖晃。
莫寒也是默默的跟在他的身後,並沒有上前攙扶,此時此刻他們都需要靜一靜,五十條人命,就這樣在他們的手中終結。
這讓向來隨性自若的莫寒,心中仿佛堵了一塊千斤重的巨石,難過的同時,又有些無法接受。
至於常遠,則是回去和南宮景璃複命,之後,又隨著南宮景璃進了宮,所有參與解盅的人,也都被嚴密下了禁令,不許外泄一絲一毫。
違者,立斬不赦。
……
皇宮之中,宏帝坐在龍椅之上,臉上的表情極其威嚴,聽著南宮景璃的稟報,宏帝滿意的點了點頭:“景璃,這次,你做的很好。”
“都是父皇洪福齊天,得上天庇佑,兒臣隻不過做了份內事。”南宮景璃恭聲回道:“不過,說來,此次能夠如此順利將北越傾城公主救回,除了章明與莫寒二人功不可沒之外,其實還有一人也是幫了大忙。”
“哦,你說的是何人?”皇帝挑眉問道,臉上有些許的疑惑。
“便是父皇明前才親封的升平縣主,若無縣主提議請來了莫寒,隻怕,此次的事件,根本無法這麼快的解決,而她還帶著病體替太傅之女,林氏婉微解了毒。”
“原來又是升平縣主麼?”
“又?父皇這是何意?”南宮景璃有些不解的問道。
宏帝從龍椅上站了起來,指了指桌上的一道折子道,:“看看吧,這是大理寺和刑部送上來的折子,傾城公主中毒案的凶手已民經抓到了,兩人都是男齊分別潛伏在我大秦與北越的細作。”
“折子裏,大理寺卿和刑部尚書也提到了升平縣主,上麵的情形都有詳細的記錄,升平,那洛家女子倒真是不負了朕賜她的這個封號。”
南宮景璃將那折子拿起來,一目十行的看了過去,看完,又將折子放回了禦桌之上,俊逸的臉上不無感慨。
“所以說來,一切都是天意早注定,若非父皇天威浩蕩,慧眼識珠這個根緣在,隻怕此刻兒臣亦是還在頭疼。”
對於折子中柳隨風的名字被一筆帶過,南宮景璃眸中並無甚驚奇,顯然也是早已知曉的。柳家並不易風頭過盛。
將這個功勞讓給洛無憂,這也是柳隨風自己的意思。
洛無憂,這一次的功勞不小,隻怕這縣主之位,也隻是暫時的坐坐而已了……
南宮景璃暗自猜測著。
而此時,洛府無憂閣裏,顧若蘭正在屋中擔憂的詢問著洛無憂同去赴宴,相府中同去的其它人都回了相府。
即使晚間時,洛秉書曾專程派了人回府知會,可是,沒有看到女兒回來,顧若蘭又怎麼可能真的放心?
“娘,女兒真的沒事。”
看顧若蘭喋喋不休的說個不停,洛無憂一臉無奈的道:“再說了,師父也在呢,就算真出了什麼事兒,師父也是會幫著女兒的不是嗎?所以娘,你就真的別擔心了好不好?”
說著,人也偎進了顧若蘭的懷中,聞著顧若蘭身上那似有若無的淡淡幽蘭香,洛無憂笑得眉眼彎彎,千好萬好,都敵不過自己的娘親好。
什麼地方也都沒有自己娘親的懷抱溫暖。
即使已有三十多歲的心理年齡,此刻,洛無憂還是非常享受這在母親懷裏撒嬌的感覺,讓人整顆心都暖暖的,不管有再多的煩燥和苦惱,似乎也都可以撫平一般。
“對了,我聽說你從街上買回來一個姑娘,無憂,娘知道你做事有自己的主見,也知道你心地善良,可是自個身邊的人,比不得其它,一定要忠心信得過的,你可知道?”顧若蘭撫著女兒的發絲,諄諄教誨著。
女兒雖向來都有自個兒的主意,可是,外邊買來的人,卻還是不是得不防,尤其,還有那麼多的人,對她們母女可謂是虎視眈眈。
洛無憂將頭埋在顧若蘭的懷中,嗯了一聲:“娘放心,女兒有分寸的,不會隨意的發善心的,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娘不必擔憂,你看現在可還有人能欺負得了女兒麼?”
眼眸微閃,無憂心中無奈的笑,也隻有娘會這般認為吧?
善良,這兩個字若用來形容娘,那倒也算是名至實歸,可這兩個字和她,有半點粘邊的地方嗎?
還記得容狄不止一次的說她,手段狠辣,心思惡毒!
嗬,有時,連她都不由有些感歎,果然,在所有人中,真正看清她的人,卻是隻有那個高深莫測的容郡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