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子眼眸定定的看著洛無憂,看著眼前的少年那淒惶的模樣,心中覺得是不太像。可他絕對不會看錯的,那是他鬼穀的針法!
有人用鬼穀針法替太子暫時封了穴位,造成體內回路,讓那毒隻在特定的範圍循環,從而護住了太子的心脈。否則太子受那般重,這毒雖看似不厲害,可毒發時卻會在幾十息中便奪人性命。
若無人幫忙,他是絕對不可能會支撐到現在的!
可若不是眼前的人,那人又會是誰呢?難道真有別人麼?不可能,身為奴才他們定會時時刻刻的守在太子君驚瀾的身邊。若是真有別人出現過給太子治過病,他們不可能不知道,也沒有道理瞞著!
還是說,真像他說的那樣,是那個車夫?
“你起來罷,他已經沒事了,不過是失血過多,加上毒發後身子過於虛弱,暫時還沒有醒過來罷了。這些藥你拿著,藥粉敷外傷,他的傷包紮的太難看且未清理幹淨,得重新清理包紮。另外,這些藥丸一日三粒,喂他服下。我開一張補氣血的藥方,你們抓來替他文火熬製,三碗水熬成一碗,照舊每日三次喂他服下,他的傷很快就會好。不過,終究傷了心脈,這些日子不宜妄動。切記……”
羿先生沉吟了半晌,暫時收起了疑惑。用力將自己的袖子從少年手中扯開,轉身便寫了一張方子遞給少年,交待了幾句,也不管少年到底聽懂沒聽懂,徑自便離開了房間。
洛無憂拿著那龍飛鳳舞的藥方,看著中年男子的背影,眼中卻是格外的深沉,鬼穀中人入世。看來,她得盡快將此消息傳訊回都城告訴師父和師兄。
雖然她已接任鬼穀穀主,可是,一直還沒有機會去鬼穀,師父離開鬼穀也已十幾年,她根本不知道現在的鬼穀到底是個什麼樣的情形。
所以,如今也隻能先行將這個消息告訴師父師兄,看師父有何建議。她自得去一趟鬼穀,隻是,現在卻是無暇分身。
思索完畢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物,洛無憂轉身出了房門重新找了一套小廝服換上,又替君驚瀾找了一套他平日時的衣服換上,打開了那衣櫃,看著裏麵的衣衫,全都是大紅色的袍子。
洛無憂抽了抽嘴角,看來,這惡魔不止殘忍的變態。喜歡紅色也喜歡到了變態的地步。那櫃子裏的衣物,除了那火焰一般的顏色便再沒有其它的顏色。
不過,也隻有這個男人,才能將那火焰般的顏色壓下來罷?否則,若是別人,隻怕穿來也隻會讓人覺得豔俗罷了。而不是像他那般,給人一種驚豔,如烈火灼燒一般的視覺衝擊。
替君驚瀾打點好一切,洛無憂轉頭看了看還在昏迷的男人,狹長的鳳眸之中,閃過一抹幽亮至極的光芒。這個時候,無疑是她探查的好時機,太子府外,王管家正嚴陣以待君朔的到來,召集走了所有的仆婢。
這整個院落之中,說來也隻有他與君驚瀾二人。
腦子裏再次浮現起鍾婆婆給她的那張太子府的地圖,據那地圖顯示,在君驚瀾的寢殿之中便有一處密室。不問可知,這密室裏隱藏的定是他最看重的東西,或者說是他心底最深處的秘密。
否則,又怎會將密室建在離自己最近的寢殿之中?
洛無憂轉頭打量了一下整個寢殿,君驚瀾的寢殿布置的自是極為奢華,且依然是以紅色係調為主,便如同他的轎攆一般。除了他身上躺的那張沉木雕刻而成的極大的床之外。
屋子裏還置著幾扇血玉雕琢的屏風,八寶架子上擺放的也無一不是稀世珍品,卻多為仕女玉俑像,姿態婀娜,線條流暢,尊尊不一,皆含媚態。正如同那牆上掛著的數張仕女圖一般,還有好幾幅畫上女子衣衫半解,正倚在男子懷中。極盡媚態,惑人無比。
洛無憂幽深的雙眸在那些玉質人俑上掃過,微黑的臉龐之上,再無一點驚惶失措,唯一隻餘下平靜與淡漠。看了一會兒,她走到八寶架子前,伸手五指落在其中一尊玉像之上。
輕輕的扭動,那玉像轉動之下響起一陣吱咯聲,碩大的八寶架子分向兩邊,露出一條漆黑的暗道,洛無憂轉頭凝了一眼床上的男人。沒有多想,邁步走向了甬道之中。
八寶架子重新合而為一,床榻之上男子依舊昏迷,整個寢殿之中恢複了一片靜謐,便好似,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一般。
而此時的太子府外,卻是金戈踢踏聲不斷,三皇子君朔,五皇子君麒,八皇子君堯,全都出現在太子府大門外,三人身後跟著的,還有大隊的手握刀劍長矛的士兵,一眼看過去,那黑壓壓的頭頂竟似根本看不到盡頭一般。
這些士兵裏三層外三層,如包餃子一般把整個碩大的太子府邸全都圍了起來。整個太子府方圓五百米之內,所有的人行人全都躲了起來,除了士兵,再看不到其它任何一個人。
“三皇兄,你的消息準確麼?該不會,這又是那廝使的詭計吧?我們就這樣領兵圍了太子府,若是太子皇兄他沒有……”八皇子君堯蹙著眉頭,臉上的表情,似有些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