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明月的動作讓眾人心驚,寒濯千易等人更是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生怕主子一個極怒之下就真的毀了那來之不易的花。
“你不能毀了它……上官明月你不能……那是她看得比……比自己生命還重……重要的東西……你不……不能毀了它……絕不能……”
許是齊衍聲音太過焦灼,驚擾了懷中的女子。青鸞睜開眼簾緊拽著齊衍的衣服,虛弱的出聲:“若你……毀了它……她所有的心血都白……白費……那……那她所受的苦……又算……算什麼……”
女子聲音幾不可聞,一句話未說完便已再次昏厥了過去,齊衍替青鸞把了把脈,俊逸的臉龐臉色已陰沉至極,青鸞的傷太重,若非主子即時出現相救。
他又及時喂她服下三粒小還丹吊著她一口氣。隻怕她此刻當真已變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體,隻是,即使如此,她的情況亦是糟糕到了極點。
能治好她的希望不到一成。
就算治好,那一身武功隻怕也會廢了,甚至以後的身體也會受到很大的影響。那拚死的絕地一擊,本就是傷敵八百,自損一千的做法。通常隻有在自知生機已絕的情況下,才會有人使用。
可她竟然……
“青鸞說的對,你不能毀了它,這是令主拿命換回來的。為了帶它回來,令主,青鸞都付出了那麼多。你毀了它,若令主知道,絕不會原諒你。”
幽瀾看著青鸞無力垂下半空的染血手臂,暗啞的聲音幾近嘶吼,為了這盆花他們付出了太多太多,令主生死未卜,青鸞命懸一線……
可他卻輕易的說毀就毀掉,那他們的付出又算是什麼?
上官明月落在花莖上的手微微顫抖,他緣何不知這是少女的心血?可正因如此,他才想毀了它,徹底的毀了它!絕了那所有的希望,那樣,她就不會再心心念念的想著替他找什麼十味乾坤方!
她將這盆花視作重逾生命,可她知不知道對他來說,她才是重逾生命的存在!
上官明月麵具之下的臉色緊繃到極致,與其說他牽怒這盆花,不如說他在牽怒自己、痛恨自己,若非自己的身體這般模樣,她又怎麼會以身涉險?隻要一想到她落在君驚瀾的手中。隻要一想到君驚瀾會出手對付她,隻要想到那個可怕的噩夢……
他的心就無法遏製的疼,疼到痛不欲生。
疼到恨不能殺死自己!
男子身上散著濃濃的戾氣,葛贏看得眉宇緊蹙,打了個手勢便要和手下撤退,然則,才剛邁步,上官明月突的轉頭,陰冷的視線將他們鎖定。素手一拋便將那花株穩穩的拋回給了幽瀾手中。
同時,身形如鬼魅一般的閃過,不過幾息之間,那二十幾人盡皆躺倒在地,變成了一具又一具的屍體,那素白的身形卻是並未停歇,在空中劃過一抹弧,便朝著遠方疾射而去。
那是,越京所在的方向……
男子在夜色之中將輕功施展到極致,恍若一顆流星劃過蒼茫的夜空,疾弛向北越都城。那是她看作比生命還重要的東西,他不能毀掉。可她也是他看作比生命還要重要的人,他說過要將她找回來,他說過不會讓她再受到傷害,可她卻最終還是為了他身闖龍潭虎穴,生死不知!
洛無憂,洛無憂,你一定要堅持,一定要等著我,等著我,否則本郡一定會毀了它,一定會毀了彼岸之魂,一定會……
……
“既然你們令主有命讓你們將花送出來,那現在就交給我們吧!”原地,千易看了一眼上官明月遠去的身影,本想要追上去,想了想卻是又頓下了腳步,看向幽瀾手中的彼岸之魂。
原本他還嫉恨著那女子害得少主丟了赤焰子。
可是沒想到她卻又替主子找到一株彼岸之魂,倒也算是將功折罪,這讓他對那還未曾蒙麵的女子,印象稍好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