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殿下方才要登基,這樣做並沒有好處。
然,殿下向來心意難測,殿下的決定亦從無人能更改。可恨那死丫頭手段竟是如此的高明,居然能左右太子殿下的決定。
他就沒說錯,她果然是禍害。
便是個宮宴,她也能整出那麼多的妖蛾子來!
她擺明了就是利用殿下,可偏偏殿下卻是中了那個妖女的毒,竟然一反常態護著那個妖女不說,居然還真的像那妖女說的下了旨,甚至連聖旨都已寫好了。想到此,他便恨到磨牙,恨不能撕了那妖女。
讓她再不能蠱惑太子殿下。
君驚瀾隻冷冷的瞥了兩人一眼,指腹落在臉頰處塗抹著:“王衝,照本殿的話去做,本殿的脾氣你是知道的。本殿今後不想再聽到任何質疑本殿決定的話。本殿做事自有本殿的理由,爾等勿需多問,亦不得質疑。”
“本殿讓你隱在暗中查探,你便做好自己的事,把那死殘廢給本殿抓出來就好。其它的你勿得多言。”男子聲音冷到極致,那個死殘廢到底是什麼時候給洛無憂送的銀針和藥,始終是哽在他喉頭的一根刺。
不把他抓出來,他寢食難安!
“是,殿下,奴才定會將那賊人抓出來,殿下放心。”王衝無奈,被直言警告亦不敢再說,隻能與領了聖旨的卓德海兩人恭敬的行了禮退了下去。
殿中,君驚瀾看著禦桌之上銅鏡中自己的樣子,不由蹙了蹙眉,皮膚依舊很紅,不過,那藥倒還真是好藥,塗抹之上,一片清清涼涼,不到半柱香,那微有些火辣的刺痛便已頓消。
看著手中依舊緊握的瓶子,男子想起王衝的話,嘴角驀然勾起一抹譏誚,王衝的擔憂不是沒有道理,隻是眼下的情勢他還是沒有看透。如今整個越京都陷在一片混亂之中。
南帝前來目的不明,才入京便塞人進他後宮,北越先前敗於大秦,大秦此次居然派了四位王爺來出使,嗬,秦皇到底是何意味也不甚明了。自然的還有那製造了這一場北國動亂後又消失了蹤跡的聖陰教。
終歸,所有人現在都盯著越京,盯著他的登基大典便是。
既然這麼多人都盯著他,他自然不能辜負了所有人的期望,總是要做點什麼給他們觀賞一下才是!將南宮景煜處以極刑,誠如那少女所言不錯,正好便是給他立威祭旗的機會。
下旨誅王,殺雞儆猴!
一個個的都想要算計他君驚瀾,他若是不還以顏色,那豈非是辜負了世人對他的傳言,辜負了他殘忍暴君,魔頭太子之威名了麼?
但願他們看到聖旨的時候,不會太過驚訝才好。說來,不止那個少女,便是連他,也真是有些期待看到這一場淩遲之刑了。
……
北越元興三十七年,三月二十九,兩國使臣進京當日,夜宴之上太子妃被刺重傷,行凶者被當場捉拿,北國太子震怒。
四月初一,太子妃依舊昏迷不醒,太子君驚瀾下旨:凶手秦使煜王南宮景煜,於三日後在午門公開施以三千六百刀的淩遲之刑。
聖旨下,皇榜張,整個越京再次嘩然。
為何?
古往今來,便是雙方交戰尚且不斬來使,此次太子殿下卻將大秦使臣處以極刑,尤其選擇的行刑之期,還是在他登基的前一日!這可真是,莫不是太子殿下當真是想以使者之血來祭他的登位大典不成?
便是換作哪怕任何一個帝王都不會這樣做,可是性子無常的北國太子卻偏偏就是下了這樣的聖旨,做了這樣的事兒。這一道聖旨,無異於啪啪的打著秦使的臉,還是毫不留情的碩大巴掌。
然則,整個行圍之中都是一片寂靜,大秦使者方麵沒有作出任何的舉動。除了第一天南宮景璃與南宮景修曾進宮同北國太子爺交涉,卻是根本沒有得到任何的結果。不止沒有見到南宮景煜的人,更是被太子爺直接送客趕回了行圍。
太子爺就一句話便將所有人打發,想見人,想與本殿談南宮景煜,等本殿愛妃醒過來之後再說。否則,一切免談。
可那人能醒過來麼?夜探過的眾人都是心知肚明。
“皇兄,我們現在怎麼辦?”
南宮景皓蹙著眉,“難不成真要讓君驚瀾把七皇兄給剮了麼?便是皇兄真犯了這樣了事,他也不應該私自處置。七皇兄是秦使,他怎麼也應該交給父皇處置給他一個交待。那個混球居然做這麼絕,這簡直就沒把我大秦放在眼中。”
“便是將此事稟報父皇,你覺得父皇會怎麼做?”
南宮景璃瞥了一眼南宮景皓輕輕歎了口氣,到底還是大秦皇子,這個時候南宮景皓會同仇敵愾倒也不奇怪。君驚瀾的做法的確是太過。可眼下在越京,他們見不到南宮景煜這個當事人,便根本沒有任何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