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府衙門裏,一派威嚴肅穆,兩邊衙役站班筆直,正堂中央掛著明鏡高懸的牌匾。知府徐良坐端坐在高堂上,正看著手中的狀紙。
那狀紙還是洛無憂吩咐紅錦讓書生趙子堂寫的,極盡簡潔明了,也詳述了事情的發生和經過,因著有些擔心東家,書生也跟了過來旁聽。看著站在堂間的少女和人對薄公堂的少女,臉上亦是難掩擔憂之色。
“紅錦姑娘,郡主她當不會有事的吧?”
“烏鴉嘴,你少詛咒我家小姐,我家小姐好好的能有什麼事?莫不是,你也以為那事兒是我家小姐做的?趙先生你可是我家小姐請來的西席,小姐什麼人品你難道不知?我家小姐乃天底下最善良的人,又怎會做出那等卑劣之事?”
“小生不是懷疑郡主,不過是有些擔憂罷了。”趙子堂解釋著,他這不過是有些擔憂,下意識問了一句罷了,怎知這紅錦姑娘卻就數落了他一大堆?郡主於他有恩,他自然知曉她並非那樣的人。
隻是這案子到底還未查清,於姑娘家來說牽扯這樣的事極有損名譽,平名百姓家尚且亦然,更何況是這樣的大戶人家?那定是更注重這些。
那李府聽說是兵部尚書府的人,雖說郡主也……可這擔心也是人之常情,偏的到了這姑娘的嘴裏,似乎什麼都變了味道。
他的擔心卻是愣被這姑娘變成了懷疑和詛咒?
看紅錦瞪大杏眼怒目瞪視他的表情,趙子堂卻是忽的臉色一紅,忙撇頭看向了堂中,不敢再多言語。胸口卻是撲通撲通跳個不停,腦子裏怎麼也揮不去那張女子的嬌嗔怒顏。
紅錦並未注意到趙子堂的反常神色,與剪秋兩人時不時的看向堂內,眼角餘光卻在不經意間,掃向外麵四周,似在尋找著什麼一般。
敏銳的瞟到那不遠處躲在牆後巷子裏的一片粉色裙袂,紅錦剪秋兩人對視一眼,退出人群裝作若無其勢的樣子,一向前一繞後,從兩邊將那人成功的堵在了那幽深的巷子裏麵……
而堂間,徐良看完狀紙,便開始問話查案。
洛無憂遞了狀紙那自是成了原告方,而李家自然是成被告。李韻晴幾乎已恨到咬緊了後槽牙,卻是沒有任何辦法。誰讓論勢力,論身份,她此時的確是鬥不過這個小賤人。
尤其是,這小賤人竟是格外的狡猾,不止比她還要先一步擊鼓鳴冤,請來官府介入。甚至還準備好了狀紙,把他們一紙訴狀給告上了公堂。她李韻晴這輩子也沒有吃過這樣的虧。
可恨此次卻是陰溝裏翻船,栽在了這麼個小丫頭的手裏。
“既然如此,那便帶證人上來吧,來人,去給本府請太醫前來仔細的給李家小姐問診,看看李小姐是否到底是因中毒而毀容?”徐良拍了一下驚堂木,這個案子說來極簡單,隻要查清李如玉到底是否中了毒,那一切便自真相大白!
李韻晴:“徐大人,本夫人不服。”
徐良:“哦,你有何不服的?如實說來,本官自會分辨。”
李韻晴冷笑:“大人,誰不知道這太醫院院正乃郡主的師父?這查出來的結果,大人怎麼就能保證,裏麵不摻假?”
徐良思索了下,看向洛無憂:“這,郡主,的確如此,您看……”
“無妨,誠如李夫人所說,整個太醫院都有可能是本郡主的人,都是給本郡主收買的,為免李夫人再給本郡主扣個隻手遮天,擾亂朝綱的罪名。這大夫不如由李夫人您自己找。”
“如此想來李夫人總是無話可說了。大人您看如此可好?”洛無憂表情淡然語氣平靜,卻偏偏就讓李韻晴聽出了濃濃的譏諷之意。
李韻晴道:“郡主師承太醫院院正,更是盡得院正大人真傳,本夫人隻怕這毒亦根本不可能那麼輕易的查出來。”這話雖未直說,可顯然李韻晴是認定了這毒就是洛無憂下的。
“李夫人,你如此未免無理取鬧了一些。”
徐良微慍:“本官請太醫你不允,為表公正,郡主亦是同意由你自己請相識的大夫,你還是不依從,那你到底想如何?是不是想讓本官直接判了郡主下毒謀害之大罪你方才能依?來人,給本官請太醫。本官便自不信,那整個太醫院的人都被人收買了。此乃堂堂天子腳下,律法嚴明。本官自為官以來,還尚未聽過如此荒謬之事!”
這李韻晴何止無理取鬧,更是胡攪蠻纏!
她真當這朝堂是姓洛的,真當那太醫院是洛家的不成?個個兒都偏幫著洛無憂謀害她女兒?她女兒是鑲了金還是嵌了玉那般尊貴?值得人那般大費周張的去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