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7月16日 早7時
周子彬幾乎一夜沒睡。
他在盼著天明,盼著“合理”的上班時間到來,這樣他才可以“正常”的去警局了解最新的情況。
李逵智是跟吳平出去執行任務的,照理說他不應該操無謂的心,可是那個葵花印記超乎常理的出現打亂了他的情緒,偏偏那個菜鳥警察又不帶手機!
大賁和警局的其他同事都表明不知道兩人的去向,子彬當時也不好問的太多,考慮種種因素,他不能表現的過於熟絡和急迫。
隻看紅字拚成的圖案照片,子彬根本不清楚那些是什麼東西,也沒人解答。
隻有紮眼的紅色葵花在他眼前揮之不去……
隨便翻看別人的通話記錄和短信,並不是一個良好的行為——可是子彬已經沒有辦法,他真的怕李逵智會像趙警官那樣突然就……沒了。
大腦混亂,神情恍惚,拿著別人手機的手在微微發抖。
可是,他能做什麼?就算通過通訊錄,知道李逵智都認識些什麼人,之前跟誰聯絡過,又有什麼用呢?就算真的有危險,就算他打通了電話又怎麼樣?
任務…
多沉重的字眼……
這個字眼,可以排除任何的私力幹涉。
難以承擔的壓迫感讓年輕的律師想要慟叫…每當這樣權利與權力交互的時刻,他都會恨自己隻是個剝去光鮮外表的一般人。
但…他又做不到就這樣放手不管,他過不去心裏的坎……
於是,就在這樣一種矛盾情結的牽引下,他把那個手機從警局裏帶出來了!而且到了自己的車上,他幾乎想也沒想的就按電話簿裏記載的吳平的電話播了過去!
——無人接聽。
愣了將近一分鍾,他再次打了出去。
——這次關機了。
想著當時衝動情緒下不該有的行為,子彬恨不得抽自己一耳光。
他明明很清楚刑警在辦案過程中很多時候是不方便接聽電話的!
打了也是白打,他還是不知道李逵智在哪。
如果李逵智平安無事返回警局,早該發現自己的手機不見了,也早該撥打自己手機——這是一般丟失者最慣常的做法吧?
周子彬越想越可怕,如果今天一早去還是沒有消息,那肯定是出事了。
會是因為李逵智偶然知道了什麼,而又被那個跟蹤自己的家夥發現了端倪,所以對他下手了嗎?還是所謂的特殊任務本身就……有問題?
子彬走到窗邊,微微的扒開窗簾的縫隙,向樓下看去——一般在這個位置可以看到那輛暗紅色的桑塔納,今天也……
……沒有?居然沒有?!
那輛車居然不在!
子彬心裏咯噔了一下,一陣複雜的感覺湧上心間,他幾乎是半跳起來的衝進洗手間,胡亂的洗把臉,隨便從衣櫃裏抓了兩件衣服換上,拿起包就衝出門去。
這一日,楊安妮不到八點就到了局裏,這對幾乎從沒準點上班的她來說,是相當難得的。
在接到大賁的電話前,她一直在很不爽的“砸”資料,“整理”需要給局長彙報的案卷。
“什麼?醫院?”楊安妮大聲的重複著電話那頭的話,她一度以為自己沒睡醒聽錯了,“誰……什麼?吳組長出事了?啊……在哪,哦…知道了…”
突然有人從後麵一把搶過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