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副處長翻開材料到黃一天說的那一頁,又仔細看了一遍說:“這個條件我認為設置的相當到位,沒什麼值得修改吧?”
“不!童副處長長期在省裏工作,可能不太了解縣台灣事務管理辦公室主任這個職務,這個領導崗位在縣機關也算是比較重要的位置。
如果要求很低,隻是提出副科級及以上領導幹部,大專學曆,四十歲以下就可以報考的話,符合報考條件的人實在是太多了,恐怕很難從中選出真正最適合擔任這一崗位的領導。”
黃一天居然說童副處長不太了解縣裏台灣事務管理辦公室主任職務的重要性?這句話雖說是大實話,可在會議上當著大家的麵說出來,童副處長心裏不免添堵。
更讓他添堵的還在後頭呢,就聽黃一天繼續說:“童副處長,我們在設置相關報名條件的時候對於報名者工作經驗要求是不是太苛刻了?
您想想看,如果您對一個崗位設置要求過細,必定會限製一些優秀的領導幹部報考這一崗位,如果選拔領導隻是在本單位本專業領導幹部中選拔,那顯然是不符合擇優選拔的初衷。”
“還有,在有些領導崗位報考者條件設置上您又過於簡單了,比方說公安副局長的崗位,如果隻要符合大學畢業,工作幾年以上的條件年輕人實在是太多了,對於這麼一個在縣裏幹部來說特別重量級的崗位誰不想來試試?”
“照您設定的報考條件,有些剛畢業沒幾年的年輕大學生,隻要參加筆試就能擠掉很多有多年工作經驗的優秀領導,這樣一來我們最後選拔結果出來的領導幹部未必就是最合適這個領導崗位的幹部,而隻是一個筆試優勝者而已。”
......
隨著黃一天對這份方案提出的意見一條條越來越多如數家珍說出來,童副處長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
一旁心裏有數的盧主任卻憋不住想笑,心說,“這小子演戲的本事簡直跟影帝有一拚,他分明故意挑刺”,他強忍著不敢笑出聲來。
盧主任心裏明白,童副處長並不是一個氣量大的領導,在他眼裏黃一天當眾一條條列舉出方案中存在問題分明是故意挑釁他身為領導的權威,畢竟黃一天不過是縣級機關一個小小的副科級幹部,他可是省委組織部的領導。
好不容易等黃一天說話的空隙,童副處長終於忍不住冷臉插言道:“黃副主任,你以為公開選拔就是你想的那麼簡單?就說筆試,那可是要考專業知識和其他很多方麵的知識,你認為沒有工作經驗能夠成功?還有……”
童副處長話沒說完就被黃一天打斷:“童副處長,我隻是對事不對人,我也是一心一意想要把工作做的更好,剛才不是你說要大家暢所欲言對方案提意見嗎?我這意見還沒提完呢?你幹嘛不讓我說呀?”
黃一天原本年輕,說這話的時候又是一臉無辜看向童副處長,那表情好像反倒是他受了童副處長的冤枉氣,童副處長存心強迫他閉嘴。
他那副牲畜無害的表情讓底下有人終於忍俊不禁笑出聲來,連曹副部長都好笑眼神看向他,這讓童副處長愈加感覺這小子分明故意跟自己作對!
童副處長當著領導的麵義正言辭據理力爭:“你要是說的有道理我自然不會攔著你,可你有些觀點分明沒有任何道理。
這個方案是工作組成員嘔心瀝血辛苦工作的結果,到了你嘴裏卻這也毛病那也毛病,你的意思我們辛苦了半天全都是白忙了?隻有你黃副主任說的才是對的?”
黃一天聽了這話滿臉委屈看向坐在會議室頂頭中間位置的曹副部長:“曹副部長,我隻是盡心盡力想要把這份方案做的更加完善,童副處長怎麼老是說我挑他毛病呢?提意見和挑毛病能劃等號嗎?”
瞧著黃一天那副委屈表情,曹副部長也覺的童副處長在會議上對黃一天的態度有些過激,既然開會討論就是為了完善方案,要是不準別人提意見那還討論幹什麼?
曹副部長作為會議室裏級別最高的領導衝著童副處長擺擺手說:“童副處長,兼聽則明偏聽則暗,不管黃一天同誌的意見是對的還是錯的,聽一聽總是無妨。”
童副處長見領導發話也不敢多說什麼,隻能恨恨衝著黃一天盯一眼,冷臉閉上嘴巴任由黃一天繼續在會議室把他修改過後的第二次方案批評的體無完膚。
憑良心說,童副處長第二次捧出來的方案的確有諸多不足之處,但黃一天若是換一種方式向他提出建議,或許他會更容易接受,偏偏他沒有,特意挑了所有領導都在場的情況下對方案提出諸多毛病,童副處長臉上哪能掛的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