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濃,含煙殿裏,探春毫無睡意,腦海裏反複地都是今日白天裏的情形,讓她覺得周身發冷,頭痛不已。“春兒,你怎麼了?可有不適?”探春隻覺得背後雲洲的一雙溫暖的大手圍住了自己,最後捂著自己的手放在了小腹上,“好像又大了些,春兒,今天我們都沒能好好說說話,我想好好跟你解釋,你可願意聽?”探春背對著瀟雲洲,夜色隱藏了她蒼白的臉,卻掩不住那兩行淚水,晶瑩剔透的淚珠反射著入戶的月色顯得如珍珠一般格外燦爛,一滴滴穿成串落在枕頭上,“嗯。”探春輕輕道。“春兒,今日我本在至正殿批閱奏折,乏累之時,海珠恰好來送補藥,我想著定是你派她去的,便在暖閣裏見了她,這丫頭在碧海宮也待了許多年了,也是你的貼身奴婢,說起來也是見慣了的,可就在當時我卻似鬼迷心竅失控了一般失控...”“雲洲,你別說了...”探春有些聽不下去了,身後的人又把她抱緊了些,“春兒,聽我說完,我不願傷害你,但不管怎麼樣,我瀟雲洲都不是無情無義之人,海珠之事既然已經成為定局,我還是希望...”“雲洲,我明白你的意思,海珠是個好姑娘,我不會苛待於他,該給她的名份...”“春兒,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春兒,你要記住,你是我此生唯一至愛的妻子,這點永遠都不會改變,海珠的事情說到底都是我對不起你,但我希望你能相信我對你的一片真心,如今你我都是要做爹娘的人了,今後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會拚盡全力保護你和孩子,相信我。”“雲洲,我此生所求,不過是一顆真心罷了,其他的都不重要。”“好,那我們以後要好好的,好好的...”瀟雲洲滿意地閉上了眼睛,睡意漸濃,一時間兩個人再無別的話,隻是探春的內心依舊無法平靜,一滴清淚從她的眼角流下,她喃喃道:“此生唯一至愛...”
月色下的碧海宮被撒上了一片銀白,顯得格外壯美,海浪陣陣,泛著月白的光芒,海邊漁船的燈火之光映著安歇的海鳥,一片祥和之景,但這表麵的平靜下究竟有多少波濤洶湧,或許隻有暢遊其間的魚兒方可知道吧。
晨曦漸起,中秋之日終於過去了,平海君府一早便格外忙碌,因為今日便是歐陽璧城啟程返回伴月島的日子,一早蕭琴玉便忙著幫他打點行裝,“璧城,此行一去你又要在伴月過冬了,雖說伴月灣的天氣比留求還是溫和一些,但終究是隻身一人在外麵,也沒有個知冷知熱的貼心人照顧你,怎麼讓為娘放心呢?去歲你便在伴月著了風寒,你還瞞著不讓下人說,真是不讓我省心,如今璧婉的終身大事算是定了,現在你爹與我眼裏心裏的可都是你這個做哥哥的婚事了...”“娘!您就放心吧,兒子都記下了,至於婚事,兒子已有心上人了,待時機到了,兒子自然會告訴娘。”“唉,你這孩子,我如今是管不了你了,收拾妥帖了便去辭別你父親吧。對了,傷寒藥,一定得多備一些啊。”蕭琴玉一麵往外走一麵吩咐道。“知道了,娘!”璧城聽著她的囉嗦,其實心頭格外溫暖,隻是想到蕭琴玉念叨婚事,不禁愁緒又起,霎時又恢複了冷峻深沉的麵孔,隻見他吩咐隨行的侍衛道:“阿辛,我交給你辦的差事可辦妥了?”“回將軍的話,小的都辦好了,昨晚剛到的上好的龍眼,今日一早便交給楚香了,想來今天早膳...”璧城打斷了阿辛的話,“好,另外,讓阿輝在宮裏多留點意,追龍班那邊要是有什麼事記得及時傳信來伴月,還有,那個叫海珠的女子盡快給我查清楚。”阿辛道:“是,將軍,這些小的已經在辦了。還有一事,忠順王爺那邊傳信過來了,廉敬王會近期會從大興派親隨來茜香這邊活動,王爺還未得知其姓名,隻讓您多留意動向並及時傳信。依我看,若是有人過來的話,算起來一月有餘,近日也該到了。”璧城略有所思,“阿辛,盯著這個月到茜香各個島的船,加上將近兩個月到茜香的、一並給我列個單子出來,要快。”“是,將軍。”歐陽璧城望著窗外的雲,不禁愁眉緊鎖,隻道:“看來廉敬王也盯上茜香了,他一向心思縝密,如今朝廷形勢有變,他近來又似頗得聖心,我們需得格外小心。這幾個月可少發一些貨回大興,免得讓有心之人抓住什麼把柄。”“將軍說的是,小的馬上去辦。”阿辛說罷便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