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的一切看似緩慢,但整個過程卻不過轉眼一瞬間的時間罷了!
四名保鏢死亡,張伯負傷倒地,陳祚陷入了死亡的困境中。
這個時候,那護衛在專車旁邊的保鏢也迅速的反應了過來,抬槍對著槍手所在的方向射擊,震耳欲聾的爆炸聲不絕於耳,刺鼻的硝煙味彌漫虛空。
亦在同時,四人快速而動,齊齊的奔向陳祚所在的位置,陳欣兒她們身處防彈車內,就算是槍手想要置她們於死地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現在,他們所要做的就是保護陳祚的安全,不惜一切代價的保護好自己的雇主。
他們的敬業的確讓人欽佩,但槍手卻並不會因此而放下手中染血的屠刀,幾人剛動的瞬間,一顆顆子彈便破空而來,無情的將他們的性命給收割掉。
至此,所有的保鏢都已經喪命,當場唯一還擁有戰鬥力的就隻有唐宇臣一人,但這廝卻因為懼怕死亡而躲閃在了一邊。
撂倒了所有的保鏢,槍手的槍口再一次的指向了陳祚,雖然他已經被那個漸漸變得冰冷的保鏢給壓在身下,但卻並不會影響槍手的暗殺。
如同有著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彈藥一般,槍手瘋狂的點射了起來,而那緊緊壓在陳祚身上的保鏢直接被打成了篩子,四溢流淌的鮮血在低窪處形成了一汪湖泊,刺鼻的血腥中有種觸目驚心的唯美之感。
血肉之軀如何能抵擋灼熱的子彈?很快,那保鏢的屍體便被層出不窮的子彈給掀到一邊,陳祚失去了最後一道庇護。
失去了庇護的條件,陳祚完全成為了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死亡不過是時間上的問題罷了。
而就在危急關頭,恢複少許力氣的張伯卻緊咬著牙齒,強忍著身上的痛苦翻身而動,為陳祚擋下了子彈。
本應打在陳祚身上的子彈,結果卻被張伯給盡數擋住,那件古色古香的唐裝完全被鮮血給染紅。
“張伯,你沒事吧?”如果說那些保鏢與陳祚之間隻是單純的雇傭關係,在看見他們為了保護自己而身死命隕,陳祚的心中會悲恨交加。那在看著張伯舍身為自己擋下子彈,陳祚的心中就是傷心欲絕,痛不堪言。
在外,張伯一直都扮演著陳祚的貼身保鏢,管家傭人的身份,但是在實際上,陳祚卻是將張伯當做是自己除卻女兒之外的唯一親人,是自己的朋友,是自己的長輩,更是自己的家人。
如果說那些保鏢為了保護自己而喋血身死,陳祚的心中至多是有些悲痛愧疚,但張伯亦是如此,他就無法接受,他不允許自己的親人為了保護自己而失去性命。
這一刻,陳祚這個錚錚鐵漢,泰山壓頂不彎腰的商界精英卻是流下了眼淚,晶瑩剔透的淚珠順著臉頰墜落,如墜落的珍珠一般,最終碎裂在地麵。
男兒有淚不輕彈,隻緣未到傷心處!
一個人,不管他身處什麼樣的高度,哪怕是坐擁天下大權,彈指揮手便可伏屍百萬的君王,他們的心中也同樣有著不堪一擊的薄弱處,一旦有人觸碰便會被激發人類最為原始的脆弱,流下斑駁的淚珠。
看著自己的親人為了救下自己而將要失去性命,陳祚流淚了,這個在商界睥睨天下,呼風喚雨的大亨忍不住的痛哭流涕。
沾血的嘴角微微一裂,張伯對著陳祚慘然一笑,並沒有搭話,而是有些艱難的轉過腦袋,望著近在咫尺卻無動於衷的唐宇臣,慘白瘮人的臉龐上泛起一抹懇求,說道:“麻煩你,一定要保護好老爺的安全!”
說真的,在所有的保鏢全軍覆沒的時候,唐宇臣的心中就開始打起了退堂鼓,想要趁著那槍手還沒有結果陳祚的時候腳底下抹油。
但是,在麵臨張伯那近乎乞求的眼神時,這廝卻沒來由的內心一動,一抹異樣的情愫在心低下滋生。
二叔同為唐門中人,與父親乃是骨肉相連的兄弟,他都能滅絕人性的揮動屠刀,冷血無情的弑殺自己的兄長,這無疑是人性冷漠的最好詮釋。
但是,保鏢的敬業,張伯的義舉卻讓唐宇臣看到了人性的可貴,兩人之間不過是主仆的關係,毫無半點血緣可說但張伯卻義無反顧的犧牲自己來換取陳祚暫時的安全,這給唐宇臣的觸動不可謂不大。
唐宇臣很想狠下心來不顧陳祚的死活離去,但麵對張伯那充滿希冀與哀求的目光時,他的雙腿卻如灌鉛般沉重,根本就無法邁動腳步。
“媽的,死就死吧!”終於,唐宇臣在心中做出了決定,決定留下來幫助陳祚度過當下的危機。
促使唐宇臣做出這樣的決定並不是因為陳祚事關他的複仇大計,而是他無法拒絕張伯的要求,不忍看到這個風燭殘年的老人的鮮血流得一文不值。
當看到唐宇臣臉上的表情,張伯也知道了最後答案,滿是感激的咧嘴一笑,如同失去了最後一點力氣似的,眼皮輕輕的合上,也不知道是昏迷過去,還是就此消亡。
這個時候,槍手再一次的發動了攻擊,槍口豁然指向了尚還能站立的唐宇臣,顯然是他想要將這最後的一個可能形成的威脅給消除掉,然後再收割陳祚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