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倚翠樓因為這個“一萬兩”,忽然狠狠地一靜。
“一……萬兩?!”劉鴇子感覺自己的眼睛都要直了。她沒聽錯吧?這個不知道哪裏撿來的丫頭竟然能值一萬兩!這可以算是有史以來最值錢的花魁了!
“還……還還有沒有更高的?”劉鴇子激動得舌頭都要打結了。那可是一萬兩!
沒有人吭聲。
開玩笑,一萬兩是個什麼概念?若說二兩銀子可以買到一個丫頭,這一萬兩銀子都夠買一支五千人組的女子軍了。
“一萬零一兩。”言珍珍從公冶蠡身上抽回目光,轉而看向那個北疆小胡子。此人乃是北疆國叔韓元的隨從,想來這屋子裏的主人,就是韓元了。
雖然她不知道這個韓元究竟想玩兒什麼,但是她言珍珍窮得可隻剩下錢了。想玩兒,她倒是想好好奉陪。何況,叫價如此之高,劉鴇子敢不敢拿這個錢,還是個未知數呢。
言珍珍嘴角輕勾,露出嘴邊淺淺梨渦,雖做男裝打扮,卻也是美瞎了一些人的眼。
公冶蠡眼裏閃過一絲驚豔。這個女娃娃,可比小溪畫像上的養眼得多了。他忽然不想就這麼把這小美娃送給北疆了怎麼辦?
“一萬零二兩……”公冶蠡毫不掩飾地盯著言珍珍,幽幽開口。
韓元侍從的眉頭輕輕一皺,回頭看見自家主子豎起一根手指,便回身喊道:“一萬一千兩!”
“一萬一千零一兩!”言珍珍“嘩”得一聲將扇子合上,毫不猶豫地加上一兩。
北疆使團出使南楚,既在回程,所帶銀錢應該花得差不多了。何況北疆如今戰事吃緊,恐怕這個北疆國叔帶來的銀錢亦不寬裕。這時候讓他再吐出一萬兩,怕是窮途末路。
那麼,他還如此叫價,恐怕就有問題了。畢竟,哪家的花魁能叫出如此天價?還不如把這些銀錢帶回去整頓軍隊充做糧餉。
“她在做什麼?”離舞台最近的廂房裏,縈霜眉頭緊皺。
言珍珍出現的那一刻她便認出來了。畢竟情敵相見,分外眼紅。言珍珍的樣子,想來化成灰縈霜也都能一眼認出!
言珍珍這種玩世不恭的態度,讓縈霜很是不舒服。分明,言珍珍既然逃走,就可以走人了,為何還要再回來在主子麵前晃悠?還要當眾和男人們搶花魁?!
真是個不知廉恥的女人!
“她在激怒她的獵物。”封翊輕勾朱唇。雖隻是淺淺一笑,便如海棠春睡,點亮那如畫的眉目。一句話,仿若一眼便看懂了樓下為救貼身侍女女扮男裝孤身犯險的女子。
縈霜狠狠地掐了掐掌心。主言珍珍,方才為什麼不被燒死!
北疆侍從到底不如公冶蠡來得沉得住氣,被言珍珍如此三番四次挑釁之後,差點神色一變便要發作。
這時,韓元來到窗邊朗朗開口:“兩萬兩。”
兩萬兩?言珍珍抬眸。這位韓元大叔還真是叫價得賣力。既然如此,若是她不配合,豈不是太不給人家麵子?
於是乎,言珍珍眼裏閃過一絲算計,悠悠地伸出一根手指:“兩——”
“三萬兩!”眼看言珍珍又要加價,韓元昂首挺胸,朗聲道。
“這位大叔您可別激動,”言珍珍將那一根手指搖了搖,“我隻是想說,兩萬兩對在下來說當真是有些負擔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