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都的一處別院中,一個身穿鵝黃色衣衫的女子倚靠著美人塌正入神的看著手裏的書,微風時不時的吹拂起她額間的發絲,黑發襯得她膚色白嫩,還時不時有因風的追逐飄落的桃花落在她的袖間,像一副潤了春色的畫卷。
她已經在這個別莊待了七年了,不過嚴格上來說也不是七年,她經常外出經商,數月不在莊內,每逢出行都是瞞著莊裏的人,托詞說是去探望山上的師傅,需要同師傅齋戒幾個月,知道她到處跑動的也不過隻有貼身的兩個丫頭。
不遠處跑來一個丫鬟,身穿火紅色長袖流裙,神色匆匆的,像是出了什麼不得了的大事一樣,停下後睜著大大的杏眼麵色焦急櫻桃小嘴一張一合的說:“小姐,琉素方才回來說老爺要將小姐接回去,接小姐的隊伍十天後就到。”
美人塌上的女子慢慢的合上書,眉眼平淡的對著跑來的丫鬟不緊不慢的說:“這不是七年前就知道的事情麼?十六歲後必定是要被接回去的,你都焦急好幾天了。”
紅葉真的是很心急,看著她家小姐滿不在乎的樣子委屈的說著:“小姐,老爺要把你嫁給鈺王啊,您也不急?”
聽到紅葉的說法,周毓清低著頭沉思了良久才反應過來紅葉嘴裏的鈺王是誰,據說是一個非常傳奇的人物,鈺王生母南宮月十四年前在宮裏突然暴斃身亡,傳奇的地方在於這個妃子相當的受寵,從鈺王從來不用對皇帝下跪就可以知曉當時的受寵程度,但是暴斃後也沒有封個貴妃頭銜下葬,自此後鈺王依舊十分受寵,直到六年前,鈺王十六歲統領西北軍橫掃整個離國東境後,就開始都變了,一個被奉為戰神的少年也一直握著西北軍的兵權未釋,直到現在。
紅葉見自家小姐又在發呆出神,完全沒有注意她的絮絮叨叨,隻好焦急的跺跺腳企圖喚回周毓清的注意力,這一跺腳還是十分管用的,周毓清果然回神了,抬著頭平靜的說:“去把琉素叫來,說一下具體情況。”
她滿不在乎的接著翻著手裏的書,而紅葉無奈的去尋了另一個喚作琉素的丫鬟。
不一會一個身影漸行漸近,遠遠看去,是一個身材修長身穿藍衣緊束腰身長裙的女子,身姿筆直,右手執劍,剛一走來就是拱手拜見道:“琉素見過小姐,不知小姐喚奴婢前來有何事相詢?”
她抬頭看著麵前的女子愣了一下,盡管見了無數次琉素,但還是會被她的容貌迷一下,理了理衣袖說:“剛才紅葉來跟我說父親預備接我回太師府,且聖上賜婚了,說說你的看法。”
琉素許久後才開口慢慢的說:“小姐,此次您被聖上賜婚,要嫁的正是那皇帝四子鈺王,但是那鈺王此前盛傳和季太守之女季琳琳兩情相悅,不過後來鈺王癡傻後便再也沒有同季琳琳有過來往了。”
她聽到琉素的說話後愣了愣微勾嘴唇輕笑:“傻子?”複又笑了笑:“怕是皇上想借我不詳的名聲暗中除了這傻子,京城名家女子多了去了,他一個皇室子弟,再不堪也是旁的人高攀不起的,不至於要我這樣的,隻是,父親如此急於賣女求榮可有想過那崇文帝也不是個善茬,若鈺王在娶親後有個三長兩短,必會有風言風語怪罪於我的名頭上,也勢必牽扯到周家,父親真的想好了要給崇文帝這麼大一個把柄?”說完嘴角還有些譏諷。
琉素點了點頭回應說:“確實如此,不過如今老朝臣肖家和李家獨大,肖家以武安邦,鎮國公仗著自己是皇上的舅舅,時常以長輩的身份與崇文帝論政,崇文帝自然麵子掛不住,而李家以文輔政,就政事而言,崇文帝才華並不出眾自然是不如李家,再加之李丞相也長了崇文帝一輩,所以崇文帝十分不喜肖家和李家,此時周太師給了崇文帝把柄捏著,那麼崇文帝勢必重用周太師。”
周毓清笑了笑麵色沒有不悅,甚至很從容的說:“若是父親再來一手,拉攏我這個流放在外的女兒,讓我幫他找到鈺王癡傻前存放起來的西北軍的兵符就再好不過,我倒是拭目以待,他準備如何拉攏我。”
琉素頓了頓說:“還有一事,律法言明,正妃側妃需一同入府,那側妃乃安侯爺的義女安悅。”
“什麼來曆?”
“不知道,沒有任何背景,安小侯爺,也就是您的表哥,他年幼便與鈺王關係十分要好,此次讓安悅嫁進來怕是暗中保護鈺王。”
周毓清笑了笑說:“也好。”
琉素自然是比較明白周毓清從來都是一個有分寸的人,做什麼事情也有自己的想法,預備出門辦事的時候聽見周毓清隨口一問:“玉林山莊今日的信件中有沒有什麼大事?”果然生意上的事情周毓清關注的比較多。
琉素扭頭,拿出懷裏的一封信遞給周毓清說:“這是今日羅聘傳來的信件。奴婢忘了,還好小姐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