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中靜悄悄的,一個老者正和一女子商量著什麼棘手的事情一般,老者的額頭因為皺著眉頭抬頭紋深深的刻著,像萬千溝壑一般,還有些細密的汗,似是趕路而來。
祁真人眸色漸深,慎重的說道:“廣陵人遠渡廣海到了天雲城。”
周毓清心一跳,有些不詳的預感,說道:“我聽聞奈奢幾年前也到了天雲城。”
祁真人一愣,摸了摸胡子說:“奈奢又是何人?”
“如今天雲城幕後的主人。”
祁真人越發的神情古怪,眼珠子不停的轉動,最後才說:“廣陵是個靈島,且不說其它,單就廣陵的尋常人都比我們這裏的人習武天分高,頭腦也比這裏的人靈活,所以廣海於他們而言越過並不難。”
“師傅如此了解廣陵,莫非?師傅也來自靈島廣陵?”周毓清試探的問。
祁真人擺了擺手說:“非也,為師曾有幸得過一本奇書,裏麵有一些關於廣陵的記載,稱廣陵人容色極佳,無論男女老少武藝均高出常人,洞察力如同猛虎,速度優於獵豹。”祈望邊說邊摸著胡子讚歎,看上去對廣陵有著不一般的向往。
周毓清狐疑的問:“既然能遠渡廣海,為何沒有擴充疆土?”
祁真人用一種看俗人的眼神瞥著周毓清,後才說:“廣陵人隻內部聯姻,不願意擴充疆土與他人結合,廣陵王為保證血統,禁止隨意跨海,你口中的奈奢,怕是偷偷的跨海而來,因為一般廣陵人是有時間限製的。最多不過待一年就必須得回廣陵,而她這是來了好幾年了。”
周毓清重新靠著床頭,不知道在想著什麼,祁真人摸著胡子看了她兩眼問:“徒兒,你這藥應該被百裏燁發現了吧?你如何解釋的。”
周毓清隨意的說道:“他當是你給我的普通藥物,並不知道我真正的身體情況。”說到這裏周毓清突然記起了孫瀚文,急忙說:“師傅,孫瀚文在我身上似乎找到了他一直困惑的原因,為什麼?”
祈望抬頭疑惑了一下認真說:“你與霧澤林研製長生不老藥沒有半分幹係,不過,孫瀚文竟在你身上找到困惑的原因?莫非當年除了古神醫外還有一個巫醫,他們研製長生藥真的有了進展?隻是現在這般看來,赤焰花應該已經被使用,”
周毓清神情也有些落寞的說:“師傅與我猜想的一樣。”
祁真人摸著胡子,眼睛不停的動來動去,手指頭也掰來掰去的,說:“百裏燁完全不知嗎?你是為師看著長大,怎會因為報恩就要你送命,荒唐。”
周毓清搖了搖頭,眼神堅定的說:“我沒有告訴他。”後抬起頭認真的看著祁真人說:“師傅莫非要我告訴他,我隻是一個輪回都入不得的殘破靈魂?與霧澤林的腐屍相比我隻是多了神智,哪天真正的周毓清醒來,即便她是傻子,也一樣能輕易的驅逐我的靈體,我甚至就此不會有來生,現在也隻是附著在這具身軀裏,能過一天就一天?”
祁真人臉色一變問道:“你怎麼知道的?”
周毓清撇過頭淡淡的說:“我碰到師兄,他告訴我天策門有一種巫術叫喚靈術。”她跟她共生了。
祁真人很清楚的看得見周毓清眼底對生命的渴望和無奈,兩者交織在一起顯得他開始後悔讓她來了這個世界,首次跟她坦白說:“她確實算是睡著了,不過你二人本就是一體,你真正要救的是她,需要她起死回生,你才有把握活下去。”
周毓清似是想到了什麼一般眼角不自覺的有眼淚蒼白無力的掉了下來,砸在了百裏燁給她的毛毯上,滴落就不見了蹤跡,聲音有些遲疑,說:“師,師傅的意思是,我從一開始就是殘缺的,五行不全的天煞孤星是嗎?不,我沒有害過人。”說完後,繞過頭眼睛有些亮閃閃的,卻沒有滴落的淚,又問:“師傅,你其實更加希望我從未出生過是嗎?”所以祁真人當年才會極力阻止安氏生下她。
祈真人歎了一口氣解釋說:“為師當年確實勸解安氏不要生下你,你既然出生了,那為師自然是盡力幫你。”
周毓清記得祈真人在她去了雲都的第一天就找到她要她上山,她本來就跟祈真人沒有任何關係,能夠願意幫她已經是仁至義盡了,良久後像是恢複了平靜的說:“此事完了,我想回玉林山莊交待一些事情,隨後跟師兄離開,行走的路上會抱著希望去找找赤焰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