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正濃,床上的周毓清和百裏燁相擁而眠,呼吸平穩淺淡,窗戶口在半夜三更的時候鑽進來了兩個人,劍鞘敲得窗戶一響,另一個立馬小聲說道:“你能不能小點聲。”
敲了窗戶邊框的那個連連道歉,一直很愧疚的口氣。
床上的周毓清皺了皺眉頭,這個劍鞘敲窗戶的像是刻意的提醒他們兩個一般,不像是不小心打到的,那兩個人偷偷摸摸的走到了床邊,正準備伸手去掀開被子的時候被百裏燁一擋,沒兩下賊就被製服了,周毓清翻身起來將屋中點亮,審視著坐在地上的兩個人,扯開黑色麵巾入眼的是一張安然的臉,一張是一個陌生肌肉縱橫的臉,然後眼睛向下,發現安然右邊背著一個長長的劍鞘?周毓清就知道其中有一個肯定是二傻子行徑的人,揉了揉額頭說:“表哥這是背著劍鞘敲打我窗?”
安然蹭的站起來說:“表哥這是怕你們不識毒,提醒提醒你們。”說著準備湊上前看看周毓清有沒有胖瘦什麼的就被一條胳膊攔下了,百裏燁看著安然冷冷的說:“不想要手?”
安然嚇得一激靈,手立刻從周毓清肩膀前兩公分的地方縮回去,人抽了個風就退回去了,說:“我這是看到有兩個人大白天穿著黑衣服蒙著麵在屋簷上弓著身子跑,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倆幹壞事一樣,走路還踩的瓦片嗒嗒響,吵了本侯爺睡覺,就打暈了一個跟著另一個,結果,就發現進你們屋了。”
坐地上的不服氣,說:“那是夜行衣”
安然一腳踢那人腰上去憤憤不平的說:“你也知道夜行衣,你知道本侯爺穿著黑衣服跟你扛個娃出來多丟麵子麼?大白天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本侯爺是二傻子。”
周毓清低頭看著安然腰上別著的長長的閃著銀光的劍鞘也沒覺得他多聰明,抬頭發現百裏燁一臉嫌棄皺眉的看著安然腰上的劍鞘,看來也是深有所感。
安然看著百裏燁跟周毓清齊齊看著自己腰上的劍鞘不好意思的藏了藏說:“這不是我的,是我搶他衣服時候就有的。”
地上那個人馬上戳穿說:“分明是你進錯屋子拿了隔壁屋子人的,哦,我知道了,隔壁屋子就是你的房間,你打暈我兄弟扒了衣服,借口進錯屋。”說完就被安然又狠狠的踢了一下,真是笨賊。
周毓清本來還以為是個什麼大人物,現在看來這是群笨賊,打擾了她睡覺,說:“這人表哥就帶著吧,我先睡了。”說完後就朝著床邊走去。
安然點了點頭後,就拖著賊去了自己房間,準備訓斥一頓,百裏燁看了一眼周毓清,人已經滾到裏側窩著被子趴著睡覺就覺得分外安心,吹滅了燈後出了房門。
安然還在房中教訓那賊,最後說不過把賊嘴給堵上了,就聽到門開了,頭也不轉的說:“本侯爺還以為你要抱著親親媳婦兒睡覺去呢。”
百裏燁背著手,並沒有坐下似乎不打算待多久,直接開口:“情況如何?”
安然轉過頭掏出扇子正經的擰眉說:“宇風想徹查,但是皇上是派他戴罪立功查孫鐵林的事的,本來皇上就沒打算給孫家留活口,孫鐵林死的越快越好,清兒離開清水城的時候應該非常清楚,所以避而不談清水城的事,孫家一直保守著先帝秘密,而死人才能最好保守秘密,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孫家不好保。”
百裏燁依舊冷著臉說:“本王要孫若水活著,清兒不想她死。”
安然擰著眉,糾結的說:“你是不知道本侯爺的難處,太子還在清水城坐鎮,宇風心軟太子會代辦,何況周太師才剛倒下,宇風哪能任性,隻能把孫家一並株連,飛廉已經提示的很明白了,皇上不是來查案,而是來滅口的。”說到這裏安然眼珠子轉了轉說:“表妹要是能開口,太子也許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百裏燁一怒說:“想都別想。”
安然就知道不可能,說:“本侯爺就隨口一說,隨口一說,本侯爺背地裏見到蔡氏了,想不想知道她那邊什麼情況。”
百裏燁一臉不屑的說:“能有什麼情況,蔡氏是先帝指給孫瀚文的側室,自然是用來替先帝看著孫瀚文的。”
安然搖了搖頭,說:“還有一件事,那就是,女人啊,愛上一個男人就會做很多違背主人的事,比如,孫瀚文的結發之妻生了孫鐵林後身體孱弱,不能再生,蔡氏掐死了自己的孩子,布了個障眼法,騙過了先帝,先帝一直用孩子這事壓著孫瀚文,孫瀚文恐結發之妻知道後病加重,鬱鬱而終,一直隻字不提霧澤林以人試藥的事,其妻死後他開始經常去戲園子和丁公子學習醫術,想背地醫治霧澤林的村民,而清兒,以本侯爺給你下藥的由頭去戲園子尋過丁棋,丁棋唱了一出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戲,清兒誇此戲甚好,增加了丁家蠶絲訂量。”
百裏燁淡淡的說:“本王知道。”
安然也歎了一口氣說:“她進退維穀,麵對若水的求情也是頗為難做,宇風不能徹查此事,霧澤林的事有辱皇家仁愛子民的形象,隻能順聖意對孫家滿門抄斬,而宇風也是個直性子,非要徹查,本侯爺一煩就離開了,任由他跟太子糾纏。”
“孫瀚文房中的迷香就是最大的錯。”百裏燁撇下這句話後便離開了。
孫瀚文一個學醫的怎麼會不知道房中的香有問題,之所以不聞不問是想保孫鐵林一命,畢竟於孫瀚文而言,錯不在孫鐵林,也因為這份待人仁心,機緣巧合下孫鐵林是他與結發之妻的孩子,他想讓皇上明白孫鐵林對當年一無所知也對孫瀚文去戲園子學醫的事一無所知,可是自古帝王多疑,必是要斬草除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