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裏這一個月,一開始白墨根本不敢讓林子軒見血,就連每頓飯都是他處理的,隻是後期開始跟大型動物比鬥後,林子軒想不見血也不可能了。反正不讓那些動物出血,就是林子軒自己出血。
與其怕血液激起林子軒的戾氣,還不如擔心林子軒被打狠了,自己怒了。
再加上白墨後來發現隨著見血次數增加,林子軒自我控製的能力越來越強了,雖然是無意識的,但總歸讓白墨放下點心,所以也就懶得管他了。
——雖然在知道林子軒能夠見血之後,白墨依舊替林子軒處理各種野味……報酬通常是親一口。
不過白墨也看出來了,若是沒有他額頭印記的壓製,林子軒骨子裏的戾氣太重,不過這也是必然的,沒有一個破特性純粹的人性格溫軟。
白墨自己就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自然不會希望自家馭獸師一點血氣都沒有。
但是他沒想到林子軒出手會這麼果斷狠辣。
在那人站出來,手背上的馭獸契約亮起的那一刻,林子軒倏地動了——
“啊——”
一聲淒厲的慘嚎聲響起。
林岐身邊的人全都愣住了,靜默了一兩秒,然後嘩地散開,見鬼似的看著抱著手臂跪在地上的那人——他們根本沒看到林子軒是怎麼動作的,隻是一刹那便到了他們麵前!
林子軒是想把他那條胳膊卸掉,隻要那條胳膊脫臼,那麼他的馭獸契約便效果大失。給他一個教訓,卻不會造成永久性的傷害,畢竟馭獸契約雖然通常刻在馭獸師的手上,但本質還是刻在靈魂上的,隻要能接上,並不造成多大的影響。
不過指望才戰鬥了一個月的林子軒出手有準度……
白墨眯著眼睛看那人的胳膊。
嘖,真慘,這胳膊,再也接不上了吧?
唉,自家馭獸師估計是在森林裏呆久了,還沒醒過神來,把這人當普通野獸了,忘了這不是能隨便出手打死沒事的。也是他家馭獸師膽子大,什麼情況都敢出手,看來以後不能讓他隨意跟別人切磋了,再傷了不能傷的人……
不過白墨不打算告訴林子軒他造成了不可挽回的影響——廢話,他家馭獸師對一隻兔子都心軟,要是知道自己對一個人造成這麼大傷害還不得自責?
當然了,這人的下場在白墨眼裏純屬活該。居然敢挑釁、諷刺自己和自己的馭獸師,別說隻是廢了有馭獸契約的那條胳膊,就是殺了也不為過。
但林子軒這性格不好,不好。白墨老成地在心裏歎口氣,戾氣重,心卻軟,以後百分之百是打架的時候爽,打過之後後悔。
怎麼把心軟這種性格去掉呢?
在哀嚎聲裏,白墨嚴肅認真地思考著。
林子軒還不知道自己下手太重了,隻當那人太矯情——他完全忘了自己平時卸的胳膊都是皮糙肉厚的野獸而不是脆胳膊脆腿的人。
不得不說,他一臉淡定地看著那人哀嚎的樣子鎮住了其餘所有人。那些人看看哀嚎的人和一臉漠然的林子軒,紛紛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這、這是個五歲的孩子?這麼狠?!
林子軒淡淡地哼了一聲,“不過是個旁係子弟,再來挑釁我,就不是卸掉一條胳膊就能解決的了。”
說完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林岐,“有些人不配有馭獸,我就當為你的馭獸夥伴教訓你了。”
說完轉身就走。
白墨被林子軒唬的一愣一愣的——氣場挺足啊,這話說的也挺有水平……
誰想到一回到房間,林子軒抱著白墨撲到床上,小臉紅撲撲的,手還有些顫抖,大眼睛撲閃撲閃地問:“墨墨,我今天做的怎麼樣?這種表現能讓他們以後不再找我麻煩了麼?”
白墨噎了一下,反應過來之後終於淡定了——原來是在裝逼啊……嗯,裝的好!
兵不厭詐麼,氣場這東西,說不定裝著裝著就成真了……沒事沒事。
這麼想著,白墨的尾巴勾了勾林子軒的小臂,“沒事,表現的挺好的。”
兩隻在森林裏這段時間睡的是硬地麵,還要時刻注意身邊動靜,更有可能隨時遭遇危險,可以說精神已經繃緊到一定程度了,簡單收拾了一下,便互相抱著睡了。
白墨自帶飯桶睡捅屬性,林子軒畢竟還是個孩子,累狠了睡得難免久了點,兩隻從中午開始睡,一直到日薄西山才醒過來,還是被人給吵醒的。
林子軒睡眼惺忪地揉揉眼睛,打了個哈欠,“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