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墨一轉身,林子軒立刻掀起麵甲,手裏的帕子在唇邊用力地蹭。
然而他剛蹭了兩下,白墨就轉過來了,雖然表情依舊是淡淡的,但眼神中帶著兩分氣兩分笑。
林子軒訕訕地把帕子拿下來,欲蓋彌彰地藏在身後。
白墨按住他的手,對一個仆人道:“打熱水來,然後都出去。”
“是。”
白墨把絲帕從林子軒緊攥著的拳頭中挖出來,低頭看了看。然而在目光接觸到帕子上血紅的時候,他居然覺得有那麼一分眼暈。
林子軒尷尬地笑,隻好垂下目光避開白墨身周圍繞著的指責意味。他的目光無處可逃,隻好落在自己手上,卻看到了剛剛擦嘴時蹭上的斑斑血跡,讓他更覺心虛,想將手藏到背後去。
白墨也垂著目光,按住他的手,那力度就像是想把林子軒的腕骨按碎。
一時間房間裏安靜下來,直到送熱水來的仆人進屋,奇怪的沉默才被打破。
“放在那裏,出去。”
“是。”
林子軒看見冒著熱氣的木桶,眼睛亮了起來:“我想洗澡。”
白墨沒搭理他,麵無表情地挽起袖子,在旁邊的水盆裏拿了一塊毛巾過來,給林子軒擦臉。
林子軒聳肩,順從地由他擺弄自己。
白墨給林子軒擦幹淨臉,隨後把毛巾扔到一邊,轉過身來,用手摸著林子軒的嘴角。
白墨的手有些涼,卻非常舒服。林子軒禁不住眯眼睛,就像是白墨平時覺得舒服的樣子。
可白墨隻是輕輕地碰了碰他,便收回手:“去洗澡吧。”
因為安明暢足夠給力,林子軒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現在隻是有些乏力和陣痛,不過自己行動已經沒什麼問題了。
林子軒小心地催動獸元力,把自己身上的軟甲除下去,再小心地剝掉自己身上的外衣。
腰帶解開,林子軒白皙的胸口露了出來,隻是上麵印著一片觸目驚心的淤青。
二人都明白這隻是皮肉傷,並不嚴重,可林子軒還是覺得心虛,轉過身,試圖避開白墨的視線。
白墨頓感不悅,放棄了放過林子軒的想法,扳著他的肩膀讓他轉過來。
林子軒繼續訕笑。
白墨不理他,伸手在他胸口處按了按,在林子軒不經意的時候狠狠地按了一下。
林子軒沒準備,頓時痛呼出聲。
白墨鬆開手,慢條斯理道:“洗完澡不要把衣服穿好,我幫你活血化瘀。”
林子軒苦臉。
不過他現在不敢不聽話,蔫巴巴地去洗澡。
待他半掩著衣帶走到屏風後,瞬間換了表情,他痛苦地扶住木桶邊,緩了好一會兒才站直身體,脫了衣服走進木桶。
白墨深邃的目光盯著屏風,似乎能透過屏風看到林子軒的樣子。
林子軒洗的時間很久,好在木桶上嵌著火屬性的獸元石,水溫恒定。
白墨一直倚在床沿上,見林子軒出來,讓了讓身體讓他躺下:“你先睡會。”
林子軒心中愕然,又不想提醒他關於活血化瘀的話題,於是乖乖地躺在床上,抱著白墨的小臂,很快就睡著了。
白墨支起身體,微微眯起眼睛,而後身周藍光縈繞,一個一模一樣的身體便出現在床邊。
新出現的白墨目光非常呆滯,有些機械地走到床邊,替代了白墨的位置,林子軒在睡夢中找到了他的胳膊,抱了上去。
白墨眯著眼睛看著這一幕,心裏忽然有些不舒服。不過他沒有多想,轉身出了門。
折騰了這麼久,天早就黑了,可白墨物在夜裏一樣可以視物。
再者站在門口的人他也很熟悉,光看身形就知道是誰了。
不過白墨並不想與他多說,隻是微微挑眉示意他有話快說,他還有事。
林屸一直在林子軒房間門口徘徊,卻猶豫著沒敢進去。
一方麵是擔心打擾林子軒休息,另一方麵也是不知道應該怎麼開口——關於白墨的。
雖然剛看到白墨和林子軒行止過度親昵的時候,他很不高興。隻是緊接著又發生了一大串事,哪怕有安明暢幾人撐腰,把剩下那些落井下石的打發走也用了幾個時辰。
待他把人都答對好,回到自己房間裏仔細想了,才冷靜下來。
他知道林子軒肯定不是他想象中那麼天真單純,什麼都不懂的樣子。隻是……看見了,心裏多少惦記著。
不過最主要的還是擔心林子軒的傷勢。
“子軒怎麼樣了?”
白墨麵無表情地道:“睡了。”
要不是林屸素來敦厚,他就要翻白眼了——白墨出來之前熄了房間的燈,他當然知道林子軒睡了。
不過林屸不大習慣對人不禮貌,隻是一本正經地明確提出自己的問題:“他的傷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