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小妖也很聽話，不敢有一絲怠慢，一動不動。也不知過了多久，他從懷裏小心翼翼的摸出個紙袋，一層一層的打開，很小心，好像裏麵裝了個寶貝。最後出現在他眼內的是那張笑得很燦爛的女人的照片，看著照片上的女人，陳小妖情不自禁的傻笑了起來。
這就是他陳小妖的老婆嗎？
恐怕沒有人會相信，就連陳小妖他自己也不信，所以他的傻笑不是真的看得傻了而是對自己不自量力的一種自我鄙視。
而他又那裏知道在癩蛤蟆趴著抬頭等待天鵝降臨的時候，其實天鵝也在低頭俯視著地上的癩蛤蟆，隻是兩者的距離太遠，彼此看不見罷了。
她會怎麼看待自己？或者幹脆點說她會愛上自己嗎？陳小妖心理暗生奇怪的想法，呆呆的望著窗外。
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在心底這麼問自己，尤其是他在剛才他看見照片背後的那兩行字，這種沒了自信的想法更加強烈。以前他在張家村算是個有文化的人，自個兒就不怎麼瞧得上那些個沒文化的粗漢子，現在他才知道自個兒那點文化給照片上的女人一比，不是火星跟地球的距離，而是一條無論他陳小妖怎麼努力怎麼蹦也不可能逾越的天河。
沒文化不可怕，可怕的是有文化的人卻經常幹沒文化的事。
在這種距離下，自己還能算是個文化人嗎，恐怕連小半個屁大的讀書人能不能算上都有得說。
車廂內都是跟他那親戚差不多形色的打工者，因為不是高峰期，有個坐位不算難，天色昏暗起來，大城市附近的天空似乎特別高，高到讓人看不到星星，張家村的夜晚仿佛觸手可及璀璨星空，陳小妖揉了揉略微疲倦的臉，朝玻璃窗戶吐出一口氣，自言自語道：“城市這麼大，人那麼多，要爬得比別人高，得多難？比要她喜歡上自己難多了吧？”
淞滬楊浦區複旦大學女生宿舍樓下，此時發生著一件陳小妖後來知道時恨得咬牙切齒的事。
一個打扮得似結婚典禮上伴郎的男生正跪在女生宿舍門口，懷中抱著一束足有九百九十九朵的玫瑰花，男生的臉上滿是懇求，雙眸期待的望著宿舍樓的出口，等待什麼人的出現。
四周圍滿了看熱鬧的男生女生也有老師，但沒有人上前勸阻，反把它當作一樁美事，細細的品味。
“李青瓷，如果你不出來，我就一直跪著，你永遠不出來，我就永遠跪著。”抱著玫瑰花的男生抬頭朝宿舍樓某窗口扯著嗓子喊道。
看樣子他已經在這裏哀求了很久，隻不過他要等的那人一直沒出來，這才氣急敗壞用這種無賴的方式逼迫對方。
不過這招果然還是有點用的，至少在他喊了這嗓子的不久之後，宿舍樓裏的確走出了三個女人，不過女人和女人還是有很大的差別，雖然她們看起來都差不多，都美得驚豔。但隻要仔細一瞧便不難發現她們之間的差距，左右兩女人明顯有化了妝，而中間那女人完全沒有化妝。
在當今社會，敢不化妝就出來的女人，要麼是自暴自棄破罐子破摔的那類，要麼就是沒錢去折騰臉或者懶得出奇的女人，隻有那麼一小撮人，才是真正當得“天生麗質……”四個字，而更少的就是這小撮人中不化妝比化妝還要漂亮的奇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