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7章 心眼(1 / 2)

叫陳山虎的男人走出村站在村口回頭望了眼已經在毛毛細雨中不那麼清晰的老房子,眼中情不自禁的落下了一滴眼淚,轉身卻發現一個臉色蒼白,身型消瘦的年輕人擰著把刀站在村口的一顆樹下等著他,雙眼似上了山的守山犬,嚇人得緊,陳山虎淡淡的看了一眼,道:“你也要阻止我?”

“不是阻止,隻是讓你知道如果你想走出張家村,那就踏著我的屍體走過去。”很冷很冷,沒一點感情或者說他的情早已在這個叫陳山虎的男人決定離開張家村的那一刻完全磨滅了。

陳山虎想盡力的露出個笑容,可他發現自己怎麼也笑不出來,因為站在麵前的不是張家村那些個刁民或者其它村的無賴,是自己的親弟弟陳小妖,無論怎樣他都無法下手,真正的踏著這個唯一的弟弟的身體走出張家村。

但仿佛這也就是陳家男人的命運,一死一出。

陳山虎沒有任何動作,說任何話,冰冷的看著擋著他去路,擰著把刀的弟弟,突然他的身體繃開成弓字形,迅速的衝了過去,隻是一個照麵擰著刀的陳小妖已經被一拳擊中腹部,這拳很重帶著點內勁,一下子陳小妖已經痛得半蹲著身子,這也是他第一次有了那麼點無力感。

他記得當時陳山虎隻在他身上招呼了兩拳,一拳是腹部另一拳脖子,然後他就暈了過去,至於那個叫陳山虎的男人究竟是不是踏著他的身體走出的張家村,他就不知道了。

陳山虎,一個像山中猛虎的男人就這麼走出了張家村,去當他那個啥鳥兵。

就算是現在回想起來,陳小妖仍覺得有些後怕,如果這個叫陳山虎的男人沒有去當兵而是跟著他一起來到淞滬,興許那個叫瘋狗的變態家夥也就沒這麼囂張了,興許幾個照麵就能被一個叫陳山虎的男人給打趴下。這倒不是陳小妖妄想或打臉充胖子,自吹自擂,陳山虎有多少本事他心底清楚,在東北進了山最讓人懼怕的不是那黑瞎子而是那剛睡醒的東北虎,然而這個叫陳山虎的男人,隻要你有足夠的錢,有那個背景弄死頭東北虎不犯法,那他就能擰著刀子進山給你弄頭真正的東北虎出來。

猛不猛那不是陳小妖想出來的,而是這個叫陳山虎的男人用自己的血一滴一滴換回來的,那樣的事陳小妖無法想象,他能親眼看見的也就是那個叫陳山虎的男人和一頭黑瞎子單對單的幹了一架,雖然最後這個叫陳山虎的男人受了不輕的傷,可那頭黑瞎子也不好受,硬是沒了半條命,嗷嗷叫的逃了。

所以在陳小妖心理從來沒有小看過那個叫陳山虎的男人,即使他曾經做錯了事,執意要去當兵把瘋癲老頭氣得一病不起,在床上折騰了幾年也一命嗚呼走了,可心底沒有怨恨過這個男人。

在張家村出了這麼兩個不做人的兄弟,就像張家村一些長輩說的那樣,那是要遭天譴的。

現在陳小妖來到了淞滬這麼個大都市,唯一能做的也就是盡力讓自己活下去,然後才是能活得不那麼卑微和沒有尊嚴,最後才是往上爬。他不知道自己現在究竟處在那個階段,興許也就是勉強還能算是活著,能繼續活下去,至於尊嚴和卑微,他現在還看不到。

傷好後,陳小妖沒央求著那個叫蔡楚東的猛人再教自己幾手,他清楚自己的情況,就像蔡楚東曾對他說過的那樣,他已經錯過練內家拳的最佳時機,不過他本身底子不錯反應也快,是塊練外家拳的料子,像什麼少林拳就很適合他,但什麼事也不是你想怎樣就能如何,得循循漸進,所以他沒急著去練那些外家拳,隻是在蔡楚東的磨練下繼續挑戰自己身體的極限,使自己的身體達到另一個極端或者說變態。

陳小妖傷剛好就接受那麼殘酷,在貝小沛眼裏就是魔鬼般的訓練,著實很擔心,每每看到陳小妖在蔡楚東的嗬斥下背起那個她完全無法想象也猜不出多重的負重開始起那已經完全超出她的理解範圍的十公裏越野,這種逼著自己挖掘自己身體極限的事她貝小沛恐怕一輩子也不會去做,所以她無法體會也無法想象那會是怎樣的滋味,隻有在陳小妖滿頭大汗一臉疲憊痛苦的跑完那十公裏的越野累得趴地上像條死狗的時候心疼的淚流不止,是一種無聲的哭泣。但她始終沒有出言要陳小妖放棄或者說直接打電話給她那個在陳小妖這種小人物眼裏就是個能通天的老爸,讓他出麵替陳小妖擺平眼前的事,雖然她沒有李青瓷那種能穿腸人肚的知性,可她仍能從陳小妖的身影中看出他骨子裏的倔強,應該說是不甘心。

至於李青瓷,她更沒有要阻止的意思,她心裏很清楚陳小妖想要什麼,即使她一通電話就能給這個倔強的男人想要的一切,但她仍不希望那樣做,即使做了,這個倔強的男人也不會接受反而會用種鄙視的眼神看待她,她能做的似乎隻有在心底默默的為這個男人加油。

折磨完自己便會滿臉似賊的模樣跑去折磨貝小沛這朵還未被開發的花骨朵,像陳小妖這樣的小人物小市民,他的心理很簡單,也就是牽著貝小沛的手溜達到附近的公園找個偏僻的花叢草地抱著貝小沛打個滾什麼的,然後在公園裏那些像陳小妖搶了他們媳婦的怨恨眼神下擺出副這是我媳婦的****嘴臉,滿是得意和意欲未盡的牽著貝小沛的玉手一搖一搖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