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點王勝利沒反駁,他也順勢看了陳初九一眼,土鱉的笑道:“他沒我能離得開女人。”
有點冷卻不好笑,陳小妖眯起了眼睛一副很享受的樣子,道:“如果我失敗了,你就帶著他和他的女人跑路吧,我知道你的門道多,去過很多地方,總會有個落腳的地兒。”
王勝利還想說些什麼,可陳小妖沒給他機會,已經站起來直徑朝外走,眉頭皺了一下仿佛在為什麼事煩心。出了酒吧直接上了輛的士,不知道要去哪裏,直到的士在一家叫D酒吧的門前停了下來,從車裏走下抬頭看了眼,他本打算一輩子也不再走進這個曾讓自己載了個大跟頭的地方,但現在看來似乎不來不行,他可以豁出命的去陪瘋狗他們玩,即使真像猛人蔡楚東所說的那樣不小心被他們玩死了,他也就隻當作身上多蓋了一層土,對他這樣的人其實沒什麼兩樣。
但現在他有了貝小沛這樣的女人,還有著王勝利和陳初九這樣的好兄弟,他不得不去為他們著想一下,事實上按著他的本意他是寧願站著死也不願跪著活的爺們,或許這也就是他身為一個男人和別人眼中的大哥應該要去麵對的,帶著一絲苦笑直接走了進去,站在門口尋視一眼便瞧見坐在角落一張桌前喝著酒的瘋狗,臉上那道刀疤依然清晰可見。
小人物的活法其實就是在跪與不跪之間徘徊。
綽號瘋狗的男人冷冷的撇了眼已經走到他麵前的男人,嘴角不由洋溢起一絲奸詐的笑意,道:“沒想到這麼快就見麵了。”
陳小妖回道:“是有點快。”
看著這個臉上有道刀疤的男人,陳小妖心中不由的又想起他那驚人的爆發力,暗想現在的自己不知能不能在他那種近乎瘋狂的攻勢下撐住不至於很狼狽,興許可以吧。
瘋狗似乎已經看透了陳小妖此次來找他的意圖,沒有要陳小妖坐下陪他喝點酒的意思,也沒有要攆他走的意圖,獨自喝了兩懷酒,抬頭冷而淡的看了他一眼,道:“道歉就應該拿出點道歉的誠意,你這空手而來也能算是道歉,那天下也就沒個理了。”
陳小妖一直站在他旁邊看著他,聽他這麼說才發現自己的確沒擰點水果來是有那麼點唐突或者說不禮貌,但他心底著著實實沒想過要擰點東西來,再說他也沒那麼多的閑錢,畢竟有關VT酒吧賺的錢他沒動過一分一毫,他清楚得記得那是一個姓蔡的老人所擁有的,他隻不過是替老人看管,能拿得也就那麼點工資,不多就一千六左右,也在心底無數次告誡自己不能忘恩負義,所以說他現在基本算來也隻是一個打工者,離他心中的那個高度或者說野心還很遠很遠。
陳小妖淡淡道:“沒有,那樣會顯得太俗,你也不一定會喜歡,也就不必那樣破費了。”
瘋狗想笑可始終沒有笑出來,他知道這個男人說的是實話,即使他真擰了一大包東西來道歉他也不會原諒他,他所想要的道歉方式絕不是一般俗人所想要的那樣擰著東西上門說聲道歉便了事,拿起又倒滿的酒,喝了一口,說道:“既然你特意來道歉,想必也有了心理準備,如果你想道歉或者說讓我原諒你那天讓我丟了顏麵,那你就給我跪下磕三個響頭再喊三聲狗爺我錯了,我興許就會原諒你。”
陳小妖的身體一僵,怎麼也沒想瘋狗竟提出這樣的要求,他今天到這來無非是想給王勝利和陳初九他們謀一個出處,不想讓他們跟著自己遭受此罪,這也是他們在知道有瘋狗這號人存在後依然堅持留在自己身邊,自己唯一能為他們做的,至於那個昨夜才把自己交給他這種男人,叫貝小沛的女人,他想隻要他不死,終會有報答的機會。
可現在看來事情似乎並不如他所想的那樣,男兒膝下有黃金,而且現在酒吧裏還有很多狗瘋那邊的人都好奇而期待的望著他,跪興許他能安全的走出這間酒吧,不跪或許也就是被人抬著出去了,像瘋狗這樣的人又怎麼可能輕易的放過報複他的機會。
他記得那個被人譏諷了小半個世紀的瘋癲老頭曾為他這個孫子當著張家村全村村民下過跪,還有那個比他更不做人叫陳山虎的男人也曾為了求人家施舍一碗飯在一大戶人家的門口跪了一天,至於那個叫陳世昌的男人,想必也曾因一些事情給別人下過跪吧,隻要能活著,陳家的男人給別人下跪又有什麼不可。
陳家男人膝下無黃金。
像陳小妖這樣的小人物能在跪中繼續活著已經很不錯,至於想挺直了腰板讓人仰視,那也是需要無數次向別人下跪才能換來的。
陳小妖沒有動也沒有要下跪的意思,他在橫量這一跪有多重或者說他將要失去多少,是尊嚴還是比尊嚴更重要的東西?他記得蔡老爺子曾給他說過無論爬得多高也不能沒了尊嚴,但現在自己若真的給這個男人跪了,自己還能有尊嚴嗎?或許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