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廂裏,昏睡不醒的女子,一身黑衣裝扮,頭發散在肩部,黑得如綢緞越發襯得小臉白皙如雪。
雙眉微蹙,仿佛有萬般哀愁鬱結;蜷曲濃密的睫毛微微顫著;小巧略顯慘淡的嘴唇微微動著,像在夢魘話語,容貌嬌俏,楚楚可憐之樣,讓人憐惜。
當看清她的容貌,陶赫偉一驚。
“在路上意外救下,一路顛簸都沒醒,不知為何?也不知道其為何孤生一人出現在那荒郊之地?不醒,無從問起,隻得將其帶回。”
陶赫偉垂目思緒須臾片刻道,“一路辛苦了,你下去吧。”
福壽宮。
熹後抿了一口茶,又道,“你一直沒有娶親,這是哀家的錯。哀家連蘭妃的臨終囑托都沒有完成,真正對不住她。要是你看上哪個臣子的閨秀,或者有中意的,不妨給哀家說說。”
劉言吉欠了欠身,淡淡的一笑,“兒臣現在還不想成親,這灑灑脫脫的多自由。”
“哀家真的應該為你好好尋得的一門匹配的親事,哀家看潘宰相的嫡女潘華容就不錯,她不止一次在哀家麵前表露對你的心意。”
劉言吉臉色依然寡淡道,“這事不勞煩母後操心了。”
“唉,你這樣拖著哀家能不操心嗎?”
“太後娘娘放心好了,兒臣想成親時,自然會告太後娘娘。適才兒臣來時,陛下邀兒臣飲酒賞玩,這時辰看著就要到了,兒臣得先告退了。”
“唉,罷了,哀家也乏了,你去吧。”
剛出宮門,遇到一身衣裳華貴,環飾叮鈴,身旁跟了很多丫鬟的女子,她身上的香味讓劉言吉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來人正是當朝左相潘拓之女潘華容,她帶著禮物進宮自然是來討好太後的。
潘華容一看是劉言吉,能在太後宮外遇到,她是相當的高興,歡顏於色,驚喜萬分朝他盈盈施禮道,“華容給王爺請安。”
劉言吉嫌棄地皺了皺眉頭,理也沒理她,徑直的走了。
劉言吉冷漠嫌棄的態度讓潘華容很失望,他掩鼻而去,頓時讓她墜冰窟之感,臉麵無存,臉色一陣紅一陣白,手緊緊的握拳,緊緊地盯著他的背影,狠狠道,“本小姐就這般讓你討厭嗎?”
“小姐,王爺他這樣對你,你要是嫁過去,王爺不知……”
潘華容一腳把那多嘴的丫鬟踹飛,“讓你說話了嗎,有多遠滾多遠。”
另外一個丫鬟湊在她耳邊討巧輕聲道,“小姐,王爺以前可沒這樣對你,要奴婢說,王爺不會是看上陶玉鎖了?”
潘華容目光一暗,一臉的狠厲之色,“一個病秧子,得了奇緣有什麼來不起,她也配,簡直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跟我搶男人,她在找死。”
空靈攝魂的琴聲回蕩在陶府,繚繞不絕,府中人皆像著了魔般,靜靜地聆聽著深入靈魂的琴音,沉迷在琴聲構建的意境中,旁無他物。
彈琴人心中的怨、的盼、的失望、的迷茫在指甲流淌而出,使得曲調飽含悲歎幽怨,道出她內心的迷茫和無助,又醞釀著厚積薄發的力量,能彈出如此意境來之人,琴藝實在高超,陶赫偉佇足凝聽。
尋著琴聲,在後院的聽雨軒見撫琴之人。
女子見是陶赫偉,有些意外,忙起身恭謹施禮,“陶相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