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案32
於成抹去淚水:“我愛她愛得太深了,而且是我人生的惟—一次戀愛,我在她身上找到了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顧明緩緩道:“作為同誌和兄長,我理解你,同情你,可是幹咱們這一行的,隻能將兒女情長置之度外,你提出和她分手,我想,她也會受不了的……”
“我給她寫了最後一封信,信中說,我實際上欺騙了她,我有妻於和孩子,我是一個有家室的人,我們不能發展到比同誌更進一步的關係……”於成不願再說下去,隻得吃麵條來掩飾自己的情感。
“她叫什麼名字?”顧明問。
“她叫白緹,是鎮上一個供銷社的會計。”
“白緹?多麼優美的名字。”顧明若有所思。
顧明見於成比較愁悶,忽然想起了什麼。“唉,老於,南池子九道灣就在附近,那不是計兆祥的舊居嗎,咱們不妨到那裏散散步,也不知現在換了哪位新主人。”
“天已這麼晚了,人家還以為咱們患了夜遊症呢!”
秋夜的月光如銀子,無處不可照及,銀白的月光灑在地上;夜的香氣彌漫在空中,組成一個柔軟的網,把所有的景物罩在裏麵。滿目所接觸的都是罩在這個柔軟的網內的東西,那房屋、樹木都有著模糊。空幻的色彩,每一樣都隱藏了它的細致之處,都珍藏著它的秘密,使人有了一種如夢如幻的感覺。
兩個人朝九道灣胡同走去。
萬籟俱寂。
顧明望著那彎彎的月亮,感歎地說:“老於,你看這月亮多像一葉輕舟,在黑夜的海洋裏蕩漾,簡直說不出它是在蕩漾,漂浮,還是停著不動,那尖尖多像是漣紋。”
於成已逐漸從傷感的氛圍中擺脫出來,笑道:“老陳,你才思敏捷,又有文采,怪不得向穎會看上你,你們是怎麼認識的?”
顧明點燃了一支煙說道:“向穎救了我,也是我的恩人,我隻是對她印象不錯,她對我印象也不錯。她長相一般,平時不大引人注目,但她工作努力,這就夠了。
顧明感慨萬分:“愛戀是一種命運,有人追求一生而求之不得,也有人雖然脫逃卻又幾度落人漩渦,還有人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於成一指前麵:“計兆祥的舊居到了,就是這個院。”
這是一個普通的院落,院內有三四戶人家,隻有西屋還亮著燈。
西屋的門開了,一位老太太出來倒水。
老太太一見顧明和於成,叫道:“喲,嚇我一跳,二位找誰,這黑燈瞎火的。”
顧明說道:“我們是調查科的,來了解點情況。”
老太太說道:“有什麼盡管問。”
於成道:“大媽,您先把這水給倒了,咱們到屋裏說。”
“那屋裏坐。”,老太太說。
老太太走到門口,“嘩”的一聲把水潑了,然後把顧明和於成引到屋內。老式房屋,老式布置。老太太請顧明和於成在八仙桌兩邊坐定。
老太太道:“老爺子這兩天有點不舒服,早早裏屋睡了,我睡得晚,我給二位沏點茶喝吧?”
顧明連忙擺手說:“不用了。”
於成笑道:“北京人就是好客。大媽,南屋住的是誰?”他指的是計兆祥曾經住過的那兩間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