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夜仿佛落得很快,長樂館的花燈逐漸燃起,在這個剛剛死過人的水字房間內,屍體已經被兵部侍郎夫人帶走,隻有一片狼藉和沉寂。
獨孤朗癱坐在檀木椅上,翹了個二郎腿,隨手拿起桌上的酒壺直接倒進口中喝了一口,還滿足的嘖嘖嘴,“長樂館的梨花釀就是不一般!”
師仲柯看的直無語,都說那個人中毒身亡了,他還敢喝這裏的酒,師仲柯看他還要去拿酒杯,趕緊道:“將軍不怕也中毒嗎?”
獨孤朗停滯了一下,眉毛一挑笑道:“仵作也驗過了,他是藥魂散吃多了,發作起來就一命嗚呼了。”
“藥魂散是什麼?”師仲柯不解問道。
獨孤朗往嘴裏扔了顆果子,饒有興趣挑逗道:“你在長樂館應是知道的,怎麼沒人和你講?”
師仲柯才來一天,長樂館的人也並未重用她,這些事自然不會告訴的這麼周全,她搖頭:“我剛來不久。”
獨孤朗上來了興致,清了清喉嚨,注視她又問了一遍:“那你是真的不知道?”
“回將軍,我從未聽過藥魂散。”
獨孤朗目光炯炯,閃過一絲異樣的笑意,他起身走向她,和他四目相對,師仲柯不禁退後一步低下頭,獨孤朗淡笑道:
“壯陽的補藥罷了,男子用的。”
師仲柯一陣尷尬,或是難堪,她輕皺眉頭,這個獨孤朗是故意打趣她的!
看師仲柯臉上紅暈的表情,獨孤朗得逞的笑笑,他又道:“但是這藥魂散隨處可買,即使一些很小藥材鋪也會賣,從這查起的話隻怕毫無頭緒。”
師仲柯抬眸,“那將軍的意思是?”
“你猜呢?”獨孤朗定睛看著反問她。
“由將軍定奪!”
獨孤朗搖搖頭,“我定奪不了,你來決定如何,這可關聯到長樂館你們十幾個人的性命。”
說完,獨孤朗看向窗外的長街下麵佇立幾個人,正怒視的等著他,他無奈衝師仲柯道:“我付了你今晚的錢,你明日告訴我該如何。”
師仲柯看著獨孤朗走出房間,她覺得一陣閑愁,今天這事本就是她被無意卷進來的,現在她反是抽不了身了,拜他所賜!
“獨孤朗…”她現在也猜到了他是誰,他就是將門獨孤府的小將軍,世人皆知獨孤家世代為將,至今已十二代為將,現在獨孤府世襲乃是南鳳國護國大將軍,也就是獨孤朗的父親,獨孤宇河
南鳳國人人皆知,獨孤宇河將軍征戰四方,為南鳳國開疆擴土,立下了汗馬功勞,當今聖上親賜丹書鐵券,封為一品護國大將軍。
另賜其三代為將,良田百傾,所以以紈絝肆意傳名的獨孤朗才能受了將軍的官位,不然以獨孤朗他這樣子,是怎麼也不能被授予將軍之位的。
獨孤朗大搖大擺的剛走出長樂館,就看見他大哥獨孤峒氣勢洶洶的瞪著他,他故意跳到獨孤峒麵前,故意一副醉顏初醒的模樣:
“獨孤峒,這是什麼春風吹又生的,能把你吹來長樂館了?”
獨孤峒一把扯過獨孤朗衣袖,目光隱含怒氣,“猖狂!你可知道你惹了什麼大禍,父親要我帶你回去!”
獨孤朗懶散的被獨孤峒推上馬車,嘴裏還念叨著:“不就來了一次長樂館嗎,你們真是大驚小怪!”
獨孤峒什麼也不管,獨孤家規就是不許出入煙花之地,更甚是今日兵部侍郎夫人親自跑去獨孤府告狀,父親現在都火冒三丈了!
馬車開始緩緩走著,獨孤朗掀開馬車窗簾向樓上看了一眼,在那裏師仲柯斜倚在窗邊,微風吹的她的發髻有些亂,獨孤朗眉間展露一點笑意。
這時獨孤峒打開他的手,簾子落了下來,“別不舍了,回去你就等著關禁閉吧!”
獨孤朗不屑的癱倒在獨孤峒肩上:“大哥你替我求求情。”
獨孤峒嫌棄的推開他的臉:“每次惹禍都要我替你求情,今日我不管了,爹就等著你呢!”
“不要這麼絕情啊,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