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刑部大牢門口,獨孤宇河並沒有出現,而連獨孤峒帶她通過侍衛後也站在遠處,並沒有要和她一起去看獨孤朗的意思,師仲柯雖有疑惑,但轉念一想她收住了話,走向冰冷潮濕的牢房。
在走過幾個空牢房後,她在最後一個牢房前停住了腳步,她看向牢房裏的人目光散發著一道暖光,她輕聲道:
“獨孤朗…”
躺在裏麵背對牢房在牆上畫圈的獨孤朗騰的一下,翻起身站了起來,看到牢房門外的師仲柯,他又驚又喜的笑道:
“你怎麼來了,我還以為你丟了!”
在獨孤朗的臉上師仲柯看不到絲毫擔憂,他的笑容還和以往一樣,如陽光暖意,他隔著牢門望著師仲柯,眼睛是由心裏流露出的開心。
師仲柯忍不住穿過牢門一下就抓住了獨孤朗的手,她烔灼的眸裏飽含著波動,獨孤朗一時怔了怔,師仲柯的手雖然也是冰的,但獨孤朗卻覺得很暖。
“我不該讓你替我承受罪名,是我對不起你。”師仲柯內疚的沉下頭。
獨孤朗這時反緊緊的握住師仲柯的手,精致的臉龐上仿佛永遠是活潑的,一對生動的酒窩,就和一個孩子的模樣,他深吐一口氣道:
“你可千萬別這麼說,一切都是我心甘情願的,你又沒拿刀逼著我去做,你就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能命令本將軍的人還沒出世呢!”
師仲柯真不知怎麼麵對此時的獨孤朗,他把所有都攬的幹幹淨淨,她抽出自己的手,在腰間的錦囊裏拿出幾粒紅豆,放在獨孤朗的手心,道:“這是我唯一能給你的!”
獨孤朗看到手心的幾粒紅豆,臉上的笑意更深了,他拿下自己的香袋和上次的紅豆都放在了一起,他浮起一副笑容,透著春日似的光輝,
“願君多采擷,此物最相思,有這便足夠夠了。”
獨孤朗清楚她贈予紅豆的意義,可這比任何珍寶都貴重,也是他最想要的一件回禮。
“如果皇上真的要處決你,你打算怎麼辦?”這是師仲柯最擔心的,殊不知獨孤朗卻很淡然,
“怎麼辦?”獨孤朗反問後,自己沉思狀,嘻嘻笑道,“我逃獄咱倆遠走高飛,你看這樣行不行?”
師仲柯見獨孤朗如此,“君,從不輕言許諾,你若真這麼想,我倒也情願,可隻能是後半句!”
獨孤朗嗤笑,“好,遠走高飛。”
師仲柯頓時心裏開闊了不少,“但不會是現在,等你安然出來後,才能機會。”
獨孤朗抬眸戲謔笑道:“你什麼時候對我這麼好了,是看上到本將軍哪點了?”
師仲柯瞥了一眼,“壓根也沒看,又談何看上,待你出來前,你最好什麼都不要說,隻等著就好。”
“好!”獨孤朗爽快的答應下來,轉而又道:“現在獨孤家的兵符已經不在了吧?”
師仲柯不知道獨孤朗怎麼想到這點的,可這也是事實,她點頭,獨孤朗的眼裏才有了黯淡之色,“獨孤家掌權幾十載,唯獨與淮王水火不容,此事他若從中作梗,你務必小心!”
師仲柯有些驚訝,她以為獨孤朗什麼都不知道,可她低估了獨孤朗,畢竟出身將門,表麵上對官場權利爭鬥避而遠之,實際上是深知其中利害的,可獨孤朗這話的意思也是知道了她要趟這趟渾水。
“危險的是你!”師仲柯道。
“他淮王還不是皇上,沒有殺我的權力,除非在戰場上要我死!”
師仲柯沉默許久,“你想上戰場嗎?”
獨孤朗良久靜默,眼裏的光線縱橫交錯,那是一幕幕沙場烽火,他對戰場唯一的記憶隻有悲痛,可當他麵臨這個選擇時,他遲疑了,“了無牽掛之時,才是我征戰沙場的好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