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蠻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又抓起手機來一看,赫然發現手機屏保竟然是她與鍾準的合照。
奇怪,她沒有設置過啊?
過了好半晌,阿蠻才突然反應過來,這不會是鍾準的家吧?
昨天不是在和麗莎她們喝酒嗎?怎麼會到了這裏?阿蠻苦惱地撓頭,頭都快撓禿了,昨晚的事情卻是一點也想不起來。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昨晚沒有在鍾準家大吐特吐或者說莫名其妙的醉話吧?
阿蠻一點頭緒都沒有,像個無頭蒼蠅一般在臥室裏轉來轉去,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正當她無計可施之時,門外卻響起了敲門聲,然後是鍾準那略帶沙啞的男中音:“阿蠻,我可以進來嗎?”
他的家難道還不讓他進不成,阿蠻將T恤往下扯了扯,蓋住應該蓋的部分:“進來吧!”
鍾準端著托盤走進來,托盤上放著一個精致的瓷杯。
雖然知道鍾準不會笨到在自己家對她下毒手,可他那姿勢像足了電視裏賜毒酒的場麵,令她很是膽寒。
阿蠻哆嗦著挪步到鍾準麵前,戰戰兢兢地道歉:“總經理,對不起,我、我有沒有給你添什麼麻煩吧?”
當然是添了很大的麻煩,她一路吐一路耍酒瘋,抱著他不放,還霸占了他的主臥,搞得他昨晚整夜輾轉難眠,起床看了她好幾遍才放心。
鍾準將托盤放到小茶幾上,端起杯子遞到她麵前:“喝了它。”
那黃黃的液體看上去就不像什麼好東西,阿蠻躊躇著不敢去接。
鍾準挑了挑眉毛:“你這是要我喂你嗎?”
就算是毒酒,自己喝也比要他喂強得多。阿蠻趕緊接過來一飲而盡,額,稍有點苦,但口感還蠻不錯。
鍾準在一旁笑眯眯地看著她:“喝那麼急做什麼?頭還痛嗎?”
他笑起來時雙眼彎起來,像夜空裏的一彎新月,是自己的錯覺吧?為什麼此刻阿蠻覺得他的眼神是這麼的溫柔繾綣。
忽又想起早上他手機屏保上的照片,阿蠻整個人都呆住了。
這個答案並不難猜,稍微想想就呼之欲出,鍾準莫不是喜歡她吧?
可阿蠻趕緊搖搖頭警告自己不要胡思亂想,怎麼可能嗎?明明鍾準這家夥就是在伺機報複她。
阿蠻在這邊胡思亂想,那邊鍾準見她呆愣愣地不答話,還以為她是在為昨天顧桐上門找她的事情生悶氣,爽快地攬過她的肩道:“別生氣啦,酒也醒了,我現在帶你去個好地方。”
第七章
所謂的好地方,不過是一個裝修古怪的咖啡廳,他們坐下還沒幾分鍾,就看見顧桐翩然而至。
坐在顧桐麵前,阿蠻深深地覺得自卑。
顧大小姐身穿香奈兒,手提愛馬仕,連側坐的姿勢都是那麼高雅動人。
反觀自己,半睡半醒,頭發散亂,身上穿的還是鍾準的T恤與短褲,別提造型多難看了,活脫脫的中年歐巴桑。
用腳趾頭想想都知道鍾準會選誰了。
看來今天鍾準帶自己出來就是想要當著顧桐的麵做個了斷。
雖然假扮他的女朋友她不是心甘情願的,可是現在要被甩了居然也感同身受就,好像自己真是他女朋友似的。
阿蠻低頭悶聲喝咖啡。
顧桐輕輕呷了一口咖啡,雙目有神地看向鍾準,語氣裏有種勝券在握的得意:“你叫我來,是有話要對我說?”
鍾準先是沉默,繼而咕嘟咕嘟地灌了一大杯水,這才蓄足了元氣張口道:“顧小姐,麻煩你回家告訴你老爸,上回放出我和你談戀愛的假消息以挽救恒盛集團下跌的股價一事,我就大人有大量,不跟他計較了,但現在妄圖把自己的女兒送上門來當鍾家少奶奶,那就是癡人說夢了。你也不看看你自己的長相,別人長得像一朵花,而你卻是一盆多肉植物,整容都整成這德性,你難道就沒想過要去找整容醫生退錢嗎?”
顧桐從小到大哪受過這等氣,她氣得渾身發抖,差點連咖啡杯都握不住了,顫著聲音道:“你,你,你……”
“我什麼我?別以為整了張錐子臉就想戳死我。我告訴你,你離我的女人遠點,下次再敢到我的公司來耀武揚威,我就組個律師團告你們恒盛集團侵害我的名譽權。”鍾準將水杯重重一擱,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顧桐的嘴唇都快咬破了,但圈內誰都知道,寧願踩著狗屎也不能惹鍾準,無奈隻得踩著小高跟蹬蹬蹬地敗退了。
這一番罵仗行雲流水,看得阿蠻是一愣一愣的。
怪不得沒人敢惹太子爺,就這罵架的本事,都可以去申請專利了。
看來得伺候好他,自己的前途大大的好啊!
阿蠻趕緊伏到他身邊去討好:“渴不渴?要不要先喝口水?”
鍾準卻是回過頭來,一雙幽黑的眼眸定定地盯著她:“再裝傻就不可愛了,南阿蠻,我喜歡你,你是知道的吧?”
額,其實她也是今天早上才知道。
阿蠻為自己的智商感到著急,隻得虛心求教:“可是,你為什麼要喜歡我啊?”
要身材沒身材,要長相沒長相,最可怕的是還沒嫁妝。
鍾準眯著眼睛打量著她,尋思著要不要告訴她真相。
為什麼要喜歡她?當然是因為他沒得選啊!
從幼兒園開始,盡管他已經極力表現得很友善了,可班裏的小朋友還是沒有一個喜歡他,好不容易到了小學,才用棒棒糖收買了阿蠻做自己唯一的跟班。
此後他的人生就再也沒遇到過像阿蠻這樣對他好的人。
隻有她能容忍他的暴脾氣,包容他的任性,在他最孤獨的時刻站在他的身邊。
更重要的是,她從來不以金錢來衡量他,光是這一點,就已經秒殺那一幫庸脂俗粉了。
她們個個算計著能分他多少家產,像阿蠻這樣數學不好的女生,實在是一個珍稀動物,不好找啊!
他以為自己就要孤獨終身了,直到在中秋晚會上他發現了那個他遍尋而不得的名字。
不過這些曲折鍾準懶得解釋給她聽,他隻是笑眯眯地將阿蠻摟過來:“因為你蠢啊!”
反正一家人隻要有一個聰明就夠了。
第八章尾聲
鍾準捐了五百萬給自己的小學母校建校舍,本來想著要在百年校慶剪彩儀式上高調宣布自己和阿蠻的婚事,並且作為佳話永流傳的。
可是校長竟然連邀請都沒邀請他。
太可恨了。
鍾準左思右想咽不下這口氣,就著阿蠻的手吃了一瓣橙子,給校長打電話質問:“校長啊,難道是我的錢捐得太少了?”
校長在電話的另一端誠惶誠恐地答道:“不是,不是,鍾先生您十分慷慨,已經捐得夠多了。”
捐得夠多了卻連剪彩的份都沒有?
鍾準十分不悅,卻也隻能退而求其次:“既然如此,那為什麼不邀請我和大家吃個飯聚一聚呢?”
好久沒見小學同學了,甚是想念啊!
校長唯唯諾諾:“我們也很想邀請鍾先生您啊,可是上次被你罵得抑鬱的教導主任,還有被你教導過後差點跳樓自殺的小學同學,都還沒有緩過勁兒來,還是下次再聚,下次再聚吧!”
鍾準鬱悶死了,上次不就是在席間罵了罵中年出軌、拋妻棄子的教導主任以及逼女友墮胎的小學同學嗎?
他們的心理承受能力也太弱了點吧!
鍾準隻得鬱悶地掛了電話。
哎,都不跟他玩,現在他身邊剩下的就隻有阿蠻了。
鍾準甚感安慰地攬過阿蠻的腰肢,憤憤不平地問道:“上次我都說過我喜歡你了,你怎麼也不表個態?”
其實這些天這句話一直憋在他的心裏不敢問,怕一問就得到否定的答案。
要是阿蠻都不喜歡他,那他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阿蠻看著他那患得患失的小樣,覺得再滿足不過了。
就算他與全世界為敵,得罪了全世界的人,可是對阿蠻而言,他永遠都獨一無二、不可替代的。
阿蠻笑著湊到鍾準耳邊去:“最討厭那些拜金的女生了,看見有錢人就蒼蠅一樣地圍著他轉。我跟她們不一樣,看見像你這樣的金主,我隻想跪著抱住大腿不放,土豪,求你娶我吧!”
鍾準滿意地點了點頭:“嗯,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