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地再往西便是萬裏雪川穆家的地界,整個地域常年苦寒,靠近權勢中心的位置更是冷到積雪終年不化。
斷顏與青龍自西地邊緣經過,直接對上的就是一望無際的大雪原。
雪原之上有零零星星的牧民在獵殺雪狼,由於追逐所泛起的陣陣雪霧,隨著雪原上的凜冽狂風四處席卷。
被追逐的雪狼四處逃竄,慌亂之中徑直就竄到了斷顏的懷裏,那副驚慌失措的模樣,就像一條幼犬,哪裏還有西域苦寒之地的猛獸模樣?
“嗷嗚……”年輕的雪狼伸出四隻爪子緊緊的抱著斷顏,怎麼都不肯鬆爪。
也不害怕斷顏要是對它出手,它又有什麼退路可尋呢?
牧民們追了它一路,本以為就要得手,誰知這畜生竟然直接就朝著人類撲去,嚇得幾個牧民隔著老遠就衝著斷顏大聲吼叫。
“喂!那邊的小姑娘,快將那畜生拍死!快啊!”
然,斷顏充耳不聞。
反倒是輕輕的拍了拍雪狼的腦袋,以示安慰。
“乖,不怕啊。”
跑至跟前的幾名牧民聞言一愣,極為不解的掏了掏耳朵,似乎不敢相信斷顏方才的話語。
“小姑娘,你方才再說什麼?”
“你在安慰一條雪狼?”
……
斷顏揉了揉雪狼的耳朵,勾唇一笑,“我是在安慰這隻小可憐。”
“小可憐?”一名牧民陡然拔高一個音調,指著斷顏懷中的雪狼質問道:“你可知它咬傷了我們多少夥伴?這般凶狠的野獸我要是不扒了它的皮毛,怎麼對得起受傷的夥伴?”
“就是,雪原上的雪狼曆來就是我們獵殺的對象,這傳統持續了百年都沒人阻止過,小姑娘,我勸你還是不要多管閑事為好!省的被這隻雪狼恩將仇報再後悔!”
二人一唱一合,說的都是規矩與自身利益。
斷顏:“說完了嗎?”
那幾個牧民一愣,“你什麼意思?”
斷顏:“這廣袤的雪原本該就是雪狼生存的疆域,若不是因為你們的闖入獵殺,它何至於傷人?說到底,不過是你們的私欲在作祟,卻自作自受將罪名強加在了一隻雪狼的身上,不覺得很是可恥嗎?”
動物有時候比人類更為單純。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都殺到了家門口,若還不動手,那就是蠢!
更何況,人所侵犯的對象還是一頭雪狼。
有人說。
人比狼高級,狼比人高貴。
如今看來,倒是沒錯。
那幾名牧民被斷顏如此嘲諷氣的渾身發抖。
他們本想著好心提醒,救小姑娘一命。
誰知竟是個不知好歹的主兒。
有脾氣暴躁的,揚起手中的彎刀指著斷顏的鼻子厲聲道:“小丫頭,放開那隻雪狼,我們今日便不計較你的胡言亂語!”
“若我不放又如何?”斷顏反問。
“哼!看你的樣子就是第一次來到萬裏雪川,小姑娘,記住了,一個地方有一個地方的規矩,不守規矩,就是在挑釁!今日我們就算殺了你,也沒人會追究,誰讓你腳下站的是我們萬裏雪川的地域!”
那名牧民一邊靠近斷顏,一邊反手將彎刀握緊,準備隨時砍向少女懷中的雪狼。
至於少女的性命,就如他話語當中一般,殺了就殺了,也不會有人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