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潛意識很可怕,或許連爺爺自己都沒有意識到。
畢竟人心從來都做不到公平。
就算是看似公平的天平都會有所傾斜,更何況是像穆府這種以強者為存在意誌的地方。
所以穆孝白隻得沉默。
直到斷顏離開,他都沒有再說過一句話,穆護砂知道他的心思,卻也沒有再說些什麼。
祖孫兩沉默著選擇將這件事情就此擱淺。
可沉默的對象,卻並不願意就此籍籍無名的沉默下去。
有些事情既然已經做了一半,必然沒有半途而廢的道理。
穆月桐與秦怨住進城西別院的當晚,夫妻二人便進行了一次對話。
穆月桐是這麼說的:“阿怨,我知道你很不甘,這些年你在穆府所受到的白眼我都知道,但我希望你能繼續忍受,父親既然如此狠心將我們送進別院軟禁,那我們便讓他看看,他所倚仗的那些人,所看重的那些人最後都會落得什麼下場!”
都說最毒婦人心,秦怨雖是這麼認為的。
但他覺得自己的夫人沒有錯,他本是平民,能得夫人青睞贅入穆府為婿,本以為這會他一展抱負出人頭地的機會,可偏偏這穆府的主人卻選擇將他們夫妻二人遺忘,如今更是將他們軟禁,不讓他們觸碰到這外界的一片天。
這份險惡用心,他如何會容忍?
秦怨:“夫人大誌,為夫定當鼎力支持,但我們如今身陷囹圄,不得出去,如何做事?”
穆月桐陰測測一笑,“父親他以為將我軟禁在這別院我就沒有辦法操控?哼!”
秦怨看著她自腰間取出一枚骨哨,放在唇邊,開始緩緩吹奏。
骨哨的聲音很小,聽起來就像是離別的哀傷情緒,讓守衛的士兵聽罷隻覺得心中煩悶,卻不曾發覺。
有無數緩慢遊動的蝰蛇悄然鑽進了別院之中,然後齊齊聚集於穆月桐所在的房間之外。
有一隻,順著窗戶遊了進來,圍著穆月桐的腳邊盤了一圈,極為親昵。
秦怨震驚無比,他看著自己的妻子,仿佛第一次見麵般,低聲驚呼道:“桐兒你竟然也是馭獸師!”
穆月桐放下骨哨,勾唇一笑。
“沒錯,這便是我們反擊的底牌!他們誰都不知道,我身為馭獸師,卻還仰仗別人。至少在身份的隱藏上,我成功了!”
秦怨先是一驚,隨後狂喜。
他興奮的抱起穆月桐,激動道:“我就知道,我的桐兒一定不是常人!”
……
別院內發生的一切誰都不知道。
可遠在蒙桑茅屋中的斷顏此刻卻噙著笑意,看著麵前倒影出來的映像,笑的滿是興味。
在一旁的桌子上放著她從穆月桐腰間抽走的帶子。
青龍不知跑去了哪裏,蒙桑正抱著一壺酒,醉眼迷離。
看著半空中的映像時,眼神卻是清明無比。
他說:“真是沒想到,這穆月桐竟會是馭獸師,看來斷顏你以後可得小心了,她的段位看起來可別那個冶河高明多了,指不定坐在城西別院走能想辦法把你們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