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遇見秦姣姣是在周末的清晨。
一眼望去,晨曦的微光落在梯子上站著的一個身著明黃色運動衣的女孩身上,她的長發被束起,發梢調皮的翹起,同樣泛著調皮光芒的是她白皙臉頰上的小酒窩。
有酒窩的人看起來靈動可愛,而秦姣真正讓人覺得靈動的是她那雙會說話的眼睛。
林時雨本是抱著從市圖書館裏借來的書準備還,經過公園的時候瞧見梯子上的女孩。梯子靠在大樹上,有種搖搖欲墜的錯覺,在樹下有三四個小孩子,仰著頭睜大眼睛。
她瞥了他們一眼,然後從一旁的小路經過。
“等一下!不要走!”
是梯子上的女孩。
林時雨停下來,疑惑地望著她,問:“你叫我?”
“嗯,對呀!你可不可以幫我一個忙?隻耽誤你一丁點時間,可以嗎?”秦姣姣眼睛彎彎,笑容動人。
我想大概是個人就不忍心拒絕你,林時雨腦子裏忽然出現這個想法,她點點頭,算是答應了。
秦姣姣喜上眉頭,“你能不能幫我扶一下梯子啊,它似乎快倒了……”
林時雨把書放在小路旁的椅子上,然後走過去扶住梯子,秦姣姣朝她一笑,繼續往上走去。
原來秦姣姣是在弄樹頭上的鳥窩,她一邊弄一邊和林時雨聊天。說是聊天,不如是她自己在說林時雨在聽。
“要不是昨晚下雨,鳥窩才不會壞掉呢!”
“我今天早上來看的時候發現有一隻鳥蛋掉下來都摔碎了……”
秦姣姣的語氣很失落,看來她是個善良的女孩。
林時雨安靜的聽著秦姣姣埋怨天氣,心疼鳥寶寶,在一旁的小孩子們也跟著秦姣姣一塊埋怨。
過了幾分鍾,秦姣姣終於弄好了鳥窩,她轉過身對著小孩子比了個“V”型手勢,然後從梯子上慢慢下來。
“那我走了。”林時雨見她安全著地,這才說了這句話。
秦姣姣把頭發別在耳後,笑眯了眼睛,感激地說:“謝謝你!”
“不用謝。”林時雨已經拿起了書,正準備離開的時候,秦姣姣又叫住了她。
“我是不是見過你!我叫秦姣姣,你認識我哥嗎?他叫秦空!”秦姣姣的一對小酒窩在晨光下熠熠生輝。
林時雨麵無表情地看著這個善良的女孩,“……認識。”
“我相信我們很快就會見麵的!認識你很高興!”秦姣姣站在光芒中,翹起的馬尾調皮可愛。
……她根本沒有自我介紹,她們怎麼就認識了。林時雨暗中腹誹,表麵一臉平靜,什麼話都沒說就離開了。
直達圖書館還了書,林時雨忽然想起答應路司揚幫他找適合參加比賽的詩歌,於是她朝裏麵走去尋找關於詩歌的書籍。
她來圖書館的時間比較早,因此這裏隻有零零星星的幾個人。這裏安靜的出奇,靜得隻能聽見偶爾的翻書聲和緩慢移動的腳步。林時雨很喜歡這裏的環境。
一排排書架上放滿了各種各樣的書籍,林時雨轉過彎,來到詩歌區域的書架上,取出一本現代詩歌集。
側目看去,瞥見一抹熟悉的修長身影。書架的那頭,窗戶前麵站著路司揚,他正專心翻看手裏的書,有微光照在他身上。
他安靜的翻動書頁,像一幅畫。
林時雨動了動腳步,朝書架那頭走去。走得近了,發現原來他也是來尋找詩歌的,林時雨心情頓時舒暢了起來,麵上帶著淡淡的笑意。
“路司揚。”林時雨從嘴唇裏說出這三個字,臉龐有些發熱。
“嗯?是你?”路司揚這才抬起頭,目光裏有一閃而過的驚訝。
林時雨點點頭,指了指手中的詩集,兩個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笑了起來。
他們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來。窗戶被人打開,有微風吹來,路司揚額前柔軟的頭發一動一動,吸引了林時雨的目光。
林時雨呆了一會兒,發現路司揚正看著她笑,她又是一呆,不知道思想神遊到哪裏去了。
慌忙移開視線,她發覺兩個人之間的氣氛越來越怪異。於是她死盯著詩集,不敢看別處,更不敢看路司揚。
最後,他們經過討論,選擇了顧城的《我們去尋找一盞燈》。
起初路司揚居然半開玩笑的選了《與妻書》,林時雨堅決反對,一首情詩他們朗誦哪裏合適了!
兩人出了圖書館,又去公園坐了一會兒,練習朗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