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小天一直很正經。
哪怕全世界都因為他的博愛而將他定義為登徒浪子,謝小天也一直很正經。
哪怕全世界都因為那場屠殺而將他定義為暴虐惡魔,謝小天也一直很正經。
沒錯,謝小天一直很正經。正經事因為有原則,謝小天永遠能分清輕重緩急,從那些繁瑣雜亂如滿天星辰的事物中挑選出最重要的,丟棄不必要的。
一個小時前謝小天做了一件與時局略顯不合的事,可以說是男人無法控製情欲的情況下不合時宜的發泄,可謝小天很正經,在辛勤耕耘的同時也沒忘向田甜這個前外科醫生取經學習。
當年田甜可是人民醫院有名的外科醫生,她的能力絕對要比院花那個虛無的頭銜耀目的多,起碼謝小天知道,當初被自己打到隻剩半條命的張波就是被田甜救活的。
當然,那是在田甜不知情的情況下,倘若田甜一早就知道重傷張波的是自家爺們兒,肯定要在輸氧管上打個蝴蝶結,又或是把張波的腸子拉出來打個中國結。
總的來說,在醫學方麵田甜有很高造詣,已經不遜於謝小天在泡妞或是佛法上的境界,所以謝小天向她取經學習,學習怎麼在手術中保護病人的各個器官。
一個小時的過程,之中隻有幾分鍾聊到了有用內容,剩下的時間田甜都在嬌喘呻吟,不過這幾分鍾時間已經足夠,從田甜口中學到的知識已經抵得上謝小天兩眼一抹黑去翻書的幾天,甚至十幾天的時間。
時間就是生命。謝小天在與血咒爭分奪秒,在與六親不認冷血無情的淩天博弈,時間上不容許他臨陣磨槍再去學習醫學急救,有那些功夫還不如做幾張上古符咒來的實在。
在回去的路上謝小天就想,世界真是奇妙!
放在電視上,這五個字是某檔節目的名字。放在論文裏,這五個字就是一個論點。
但在謝小天口中,這五個字是對天道的承認與尊敬,世界真奇妙,想必這也是天道早已計算好的,讓曾是資深醫生的田甜間接參與破血咒的進程。
隻不過結局還是未知。
想到這裏,謝小天心中剛剛對天道生出的一絲尊敬也化為飛灰,煙滅,仿佛從未出現過。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在謝小天看來慕之晴口中那神聖莫測的天道更像是一個搗蛋小孩,其可怕程度遠超萬聖節穿著奇怪服裝敲響鄰居家門,或笑或不笑說出不給糖就搗蛋的尋常小鬼。
大起大落,生老病死,每個人一生匆匆百年,這百年時光都要被天道所操控,被那搗蛋小孩操控。
當你為一日三餐疲於奔命的時候,天道或許就在某個地方偷偷看著你,而他的臉上一定是那種可惡的幸災樂禍。
當你身居高位萬人之上,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時候,天道也一定在偷偷看著你,同時也一定在思考接下來是讓你摔下去,還是將其再捧高一些,也好讓你摔的更疼一些。
一個搗蛋小孩,喜愛惡作劇,將世間萬物當作玩物,在謝小天眼中天道就是這樣一個東西,天道有權利這麼做,謝小天也有權利對這種行為表示不齒。
其實想了這麼多,謝小天還是在為昨夜的事介懷,看來淩天的話是真的,張揚的連續殺人案已經將天道的注意吸引到這裏。
接下來的日子,不管是魔道犯下罪孽,還是正道捍衛人間,一旦有足以點燃天道惡趣童心的行為,一道天譴便會降下。
謝小天相信,傳說中的天譴一定要比須彌幻境中的九天劫雷更牛逼,所以他介懷這件事。另外謝小天還為一件事不爽,為什麼一直用狙擊槍殺人的淩天會有那麼厲害的身手,在謝小天使出大力金剛掌的情況下也落得慘敗,眼窩周圍那拳不易察覺的青紫就是最好證明。
一路胡思亂想,謝小天回到淩家別墅的時候驚奇發現淩天沒走,按理說現在已經是中午十一點,淩天理應是在淩氏集團大廈為衝擊醫藥市場或是兩份投資合作費心。
事實是淩天沒走,就站在院子裏,拿著一塊抹布與一杆水槍,擦洗著他那輛帥氣鮮豔的馬自達跑車。
這輛跑車很帥,雖說比不上李陽的座駕龍組C型任務車囂張,但這種帥是平易近人的,與那輛銀白色土豪跑車是相對的。
帥哥配好車,淩天足夠帥,也足夠配得上這輛馬自達跑車,或者說是絕配,就像伯樂與馬,這輛車型仿佛就是為冷漠的淩天而生,尤其是淩天這款深藍色。
“早!”在謝小天踏入別墅大院的同一刻,淩天停下手中工作,轉頭對謝小天咧嘴一笑。
不論什麼時候,謝小天都難以想象出這種畫麵,就像是多年好友一樣微笑招呼,那種隨意,就好像這是電影中所說的平行空間,在這個空間兩人並不是死敵一樣。
短暫的錯愕,謝小天也笑著予以回應,淩天一向都不按常理出牌,因為他是高智商罪犯。
同樣的,謝小天也不喜歡按照常理出牌,因為他是謝小天,一心為著逍遙天下遊戲人間而努力的謝小天。倘若他能踏踏實實一切遵循常理,那便是被堵在遊戲人間的門檻之外,根本不需再做努力。